广捷营以茶当酒,狠狠灌口:“还想同少将军畅畅快快跑回马。”
“是是,还有演武。”揽胜营笑道,“还想见少将军议亲那人是谁。”
游骑将军:“还想见少将军大侄子……”
云琅端大侄子亲自吹得不烫药碗,正低头慢慢喝着药,闻言手抖,呛得迭声咳嗽:“……”
“好,收收心。”
“话没,憋屈牢骚也没。”
游骑将军咧咧嘴:“看着少将军就高兴,想请少将军喝酒。”
“是是。”勇武营将军点头,“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勇武营将军大字不识,募兵入伍,跟着端王杀敌,凭身惨烈伤痕与赫赫军功升执营将军。
他不如旁人会说话,摸摸脑袋,嘿嘿乐:“往常还要灌两杯酒,去山里吼吼们是为什打仗……如今连这个也不想问,只想同少将军喝酒。”
怔,静坐半晌,没再开口,坐回去重重叹口气。
这口气无疑在朔方军中憋太久。
军中处处可能有京中探子,但凡叫人抓住半点把柄,便是轻而易举顶“妄议朝政、诽谤上司”罪名。
岳帅盯得死紧,铁面无情地压着,半句话不准他们乱说。也只有半夜对着熄篝火,将腔心血埋进灰里去,狠狠碾上碾,沾沾还未冷透余温。
平日里人人憋腔悲愤屈辱,此时允百无禁忌,竟个个成哑巴。
轻车都尉无奈:“眼下情形,是能想这些?先议正事。”
他昔日在端王帐内,素来能镇得住这帮憨直猛将,三两句镇住众人:“如今们当想,还是如何将这几日过得稳妥些。”
虽说战马兵器大抵有着落,可再动作利落,要将马匹盔甲运来,也总要三两日。
再过三两日,禁军大军便差不多能到,襄
“如今这情形,酒怕是喝不成,跟着少将军打仗也好。”
神骑营将军笑道:“都记下来,等仗打完,样样做。”
他开个头,群人便也索性彻底放开心神,极热络地凑在块儿:“不喝酒,烤羊总行吧?几年没心思烤过羊,那滋味想起来当真要人命……”
“想同少将军喝葡萄酿。”
茶酒新班主将低声道:“清涧营寻来夜光杯,都在末将这里。”
帐子里静成几乎凝寂片,只听见帐外隐约风声呼啸,混着火炉上煎着药微微滚沸声响。
“平日里去那酒馆,个个说肚子憋屈牢骚,恨不得挖个洞倒出来。”
白源扫圈:“这就没话说?”
“……没。”
神骑营将军叹那口气,此时琢磨半晌,竟什也没能琢磨出来:“天灵盖到脚底板都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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