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
云
萧朔缓声道：“有。”
他
声音太轻，不扰波澜，说出来便溶进浓深夜色里。
云琅怔
下，才察觉帷幔在萧朔身后落下来，冷不丁想起那
碗壮胆酒，心头跳：“慢着，还不曾问什
赏——”
“
才知《教子经》里小曲，原来不合你心意。”
萧朔道：“除这个，只会首，是外祖父临行前托人转交给曲谱，练得尚且不熟。”
京城中势力纠葛太多，心孤注掷做事、热血未凉固然有，更多却终归或受世事裹挟，或被人情掣肘，身不由己太多。
边疆军中却不同，他们中许多人生在这里，将来也会死在这里，或许辈子都不曾去过他们誓死捍卫那个汴梁城，没见过满街满眼琳琅繁华，没嗅过街头巷尾浓郁酒香。
这些人骨头是硬，日日被风沙冰霜打磨淬炼，是最锋利刀尖。
当初六皇子筹谋与端王夺嫡时，最忌惮也是这些人。所以才不惜先同襄王合谋引戎狄探子入京，不惜将京城腹心置于险地，也要将端王从朔方军逼走，逼回京城。
云琅走这趟北疆，来是为夺回朔州城与雁门关，二来也是想要替萧朔收拢这股力量。
实不合云琅用意。
“什合不合。”
云琅哑然：“敢拿人心换人心，无非是因为你在背后，有路可退。”
萧朔静静，迎上云琅视线。
云琅将怀中野兔放开，拿萧朔披风卷卷，垫在暖榻边沿。
云琅听见“外祖父”三个字，稍稍松口气：“哦。”
云琅拍拍胸口：“《国殇》还是《黄鸟》？《秦风·无衣》，与子同袍……”
萧朔：“十八摸。”
“也行。”云琅很好商量，“摸就——”
云琅：“……”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云琅伸手，替萧朔慢慢按着额角，笑笑：“琰王殿下向来不会好好说话……这种事由来，总比叫你去冷着张脸吓唬故人好。”
按上太阳穴手指仍凉得缓不过来，萧朔拉帷帐，握住云琅手。
“功劳苦劳，并算。”
云琅半开玩笑：“小王爷可有赏？”
野外灰兔多，这只是难得纯白色，叫刀疤他们仔仔细细弄干净，路带过来，已拿豆饼喂得亲人不少。
云琅将野兔放上去，指腹慢慢揉搓着软和颈毛，轻声道：“端王叔……王叔旧部。”
“折心志，冷肺腑。”
云琅边想边说，他知道萧朔在听，并不抬头，缓缓道：“用等闲办法，补多少亏欠，说多少好听话，都只怕没用处。”
当初这些人跟随端王，也并不是为所谓功名利禄、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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