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绷半晌,终归绷不住乐出来,黑白分明甩他把眼刀:“亲兵讲笑话,莫非是小王爷言传身教?”
“是。”萧朔坦然受功,“你亲兵与交易,教他们哄你开心,他们便与讲你在北疆旧事。”
云琅张张嘴,愕然瞪圆眼睛
云琅手在他掌心微微屈下,偏偏头,没出声。
萧朔看他睫根轻颤,心知此事在云琅心底远没过去,缓声道:“此番能脱险,多亏你数年前便叫养马,借你运气,才逢凶化吉。”
云琅失笑:“什歪理……”
“如何是歪理?”
萧朔道:“次次逢凶化吉,死里逃生,皆是因为你。”
“只管歇着。”
萧朔缓声:“有。”
云琅肩背微微颤,像是叫他哪个字无声戳心,扯扯嘴角,闭上眼睛向后靠靠。
大堂里吃菜饮酒人不少,乱哄哄热闹成团。
亲兵自从进客栈,就自觉散落在他们这桌四周,看起来坐得随意,其实已将角落这处围得密不透风,进退动静都能及时应对。
些茶水在桌上随手画:“云中山连着,就是雁门关。”
这条路他走太多次,已烂熟于心。若快马没日没夜奔袭,只要两天就能到,路上缓行慢慢走,也只多出三五日。
大军走不得山脚下蜿蜒羊肠道,绕大路走,还要慢出不少。
“襄王私兵终归见不得光,路上还需遮掩避让,只慢不快。”
萧朔看过遍,记下路线:“纵然再抄近路,十日内插翅也难到,你还不算太急。”
云琅阖着眼,俊秀眼尾绷得微微悸。
“说错。”萧朔改口,“重伤里逃生。”
云琅:“……
“轻伤——”
萧朔从善如流,再改口:“擦破皮里逃生。”
萧朔握着温热布巾,慢慢替云琅擦过脸,又在盆里浸过,将掌心手背也仔细擦净。
云琅手指仍冰冷,叫他握着,微微发僵。
依旧是丝毫不曾放松、勒缰持枪才有力度。
“确事先不知道,会有塌方山洪。”
萧朔低声说句,将云琅手握住,放缓力道慢慢揉搓:“此事突然,你既非能掐会算,也不曾常年研读地利水经,如何能事先算出来?”
云琅点点头,按按额角,向后靠靠。
萧朔察觉到他动作,伸出手,不易察觉揽在云琅身后:“不舒服?”
“没事。”云琅呼口气,“有点累,歇歇就好。”
萧朔凝注他阵,朝送来热水小二颔下首,拿过搭在盆上干净布巾,沾热水拧干,替云琅拭过额间。
整天纵马奔驰,本就极耗体力。云琅原本已有些晃神,叫温热布巾烫,伸手去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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