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萧朔道,“府上——”
云琅向来随心而动,借匹马来寻萧小王爷。说话给东西,功成身退,在鞍上踏,身形已没入夜色。
府上托连胜带消息过来,说汤池已修好,今夜便加热水药浴,都是梁太医叫人研磨上好药包,头次最见功效。
萧朔有心叫云琅早些回府,话说到半,眼前已没人,手中只剩下条云少将军扔过来缰绳。
黝黑骏马由他牵着,背鞍上空空荡荡,茫然打个响鼻,凑过来,当街叨口萧朔那匹马厚实马鬃。
最寻常莲花灯,汴梁人人都会做。将竹子破成细条,系牢两头压弯,用纸糊上,层层叠压,成莲花形状,能放在河里飘上很远。
云琅扔来这盏,却又与寻常有些不同。
萧朔将灯拿在手中,借着路旁灯笼看看,看清这盏并蒂莲河灯灯芯潇洒字迹,心底竟跟着不觉热。
“你几年没赏过灯?”
云琅扯扯嘴角:“托襄王老贼福,今年灯怕是也赏不成,寻个机会,把这个往汴水放罢。”
云琅拎着马缰,走在汴梁街头。回头看时,竟忽然不知自己究竟是恼他这古板迂腐脾气,还是其实早就已因为这个,才会动辄设法胡闹招欠。
就只为叫萧小王爷冷着脸、将自己从街上路揪着领子,连拖带扯地拽回端王府去。
云琅有滋有味想阵,决心不与萧小王爷计较,侧头看看汴水。
夜灯璀璨,光华流转,汴水映着流火,派繁华。
良辰美景。
“上面只写你心悦。”
萧朔将花灯收进袖中:“尚未回应,不算至诚,要写完才可敬河神。”
“你敬河神,河神不敬你。”云琅叹声,“只望今年萧小王爷放河灯,切莫再失足连人带灯掉进河里,要去捞。”
萧朔:“……”
云琅看他缓和下眉宇,颇觉有所成就,笑吟吟道:“好,你且忙你,去景王府看看。”
想……当街伺机轻薄萧小王爷口。
云琅被自己念头吓跳,忙摇摇头:“罢罢,走。”
萧朔看他脸色变来变去,皱皱眉:“什?”
“没事。”云琅有贼心没贼胆,清心明目,热乎乎摇头,“不想在开封府大堂拍惊堂木。”
他前言不搭后语,萧朔听得莫名,还要再问,已被云琅当胸扔盏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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