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扯过条雪下枯枝,看看:“时局已乱,不进则退,禁军虎符该收回来。”
老主簿喉间干涩
大理寺盗誓书,对萧朔反常厚待,对他轻轻揭过。
各方看似平静得近乎诡异,其下暗流汹涌,只怕险滩已至。
“倘若襄王盘算,是先亮出誓书,揭穿皇上曾与贼人相与谋朝,再发动兵马,行逼宫之时,名正言顺夺位。”
云琅道:“如今……丢誓书,偏偏逼宫之势已成,兵马已齐,时机迫在眉睫,容不得再分心寻找。”
云琅抬眸:“杨显佑对心腹同僚,会怎说?”
“是啊。”老主簿费解道,“这话不就是说,皇上都已经登基,纵然有办法揭穿他当初行径,毕竟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
云琅抬眸:“谁说杨显佑这话,说得定是当今皇上?”
老主簿阵愕然,怔立在原地。
“这封血誓搁在们手中,有无限用处。只要将它收好,就能在必要时刻要挟皇上,甚至是条保命退路。”
云琅问:“可襄王府拿着它干什?只凭个杨显佑,就能要挟皇上做不愿做事,把萧朔从文德殿捞出来,何必定要张血誓?”
?”
云琅心头轻震,平平气息,站稳道:“只怕就是忙着过年。”
老主簿:“……”
老主簿忧心忡忡看着云琅,欲言又止,悄悄摸出梁太医塞过来玉露丹。
云琅阖阖眼,静心思索。
老主簿细细想,心头悚然:“事已,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
云琅眸色清明锐利,慢慢道:“纵然名不正言不顺,总归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老主簿心头巨震,立在原地。
“两次行刺,皇上置若罔闻,不惜折损国威对戎狄示弱,为原来是这个。”
老主簿心头骇然:“是因为——”
“是因为他们要把这封血誓,拿给世人、拿给不知道它人看。”
云琅道:“看之后呢?就坐在襄阳府,等着皇上乖乖下罪己诏禅位?”
前后蹊跷反常,忽然在这刻尽数连起来,成条明显得不容人忽略线索。
襄王今年反常进京,醒目到招摇剽悍战马。
他此前身在局中,始终将心思放在誓书之上,总觉得要誓书有假,要是玉英阁是个幌子,是有心人设什套子。
种种缘由,尽数想尽,偏偏寻不着半点线索。直到此时才忽然惊觉,忘最简单种可能。
各方都宁愿将此事揭过,是因为有件更紧要、更迫在眉睫,绝不容分心大事。
“开封尹说,那时候问杨显佑。”
云琅道:“杨显佑原话是‘事已至此,纵然名不正言不顺,总归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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