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已盘算许久,此前在狱中未及细说,侧侧身:“戎狄探子入京,借观礼刺驾,宿卫宫变……”
云琅话头顿下,刚要将最后句咽回去,萧朔已缓声接上:“宿卫宫变,禁军叛乱,只怕不尽然是栽赃陷害,而是确有其事。”
他语气平静,云琅细看看萧朔神色,轻扯下嘴角:“是。”
“当年襄王为夺权谋朝,先扶持个年纪轻些皇子做傀儡,以为尽在掌握,却反倒替他人做嫁衣。”
萧朔道:“虽然如此,手中积存实力,却只怕比皇上更深厚得多。”
萧朔抚下他额顶,将云琅轻放在榻上:“到不可为之时,假作伤势发作、顺势退回府中就是,不必担忧。”
云琅倒是清楚这些,展平躺下去,躺阵:“只是在想……襄王派是不是消停过头。”
云琅枕着胳膊,皱皱眉:“事事都按着咱们心意走,处处都和所料样,反倒觉得不安稳。”
“问过这几日情形,也有此虑。”
萧朔道:“本想明日上朝,去探探虚实,回来再同你商量。”
萧小王爷这些年过来,竟也修炼得越发灵台清明、辩口利辞。
云琅吃暗亏,胸中气不平,口咬下去:“好生耍赖。”
“要在朝堂周旋,自然要练言辞面皮。”
萧朔及时收手,没叫云小侯爷咬个正着,将点心自己慢慢吃:“你将就些,待汤池修好,坦诚相对时,自不会同你说这些。”
云琅隐约觉得这个“坦诚相对”用错地方,不及细想,已被萧朔揽着抱起来。
云琅点点头,细想阵:“襄王派,可有什人来过?”
萧朔替他抻平薄裘,将人裹得严些:“大理寺卿来过几次,挡回去。”
云琅皱眉:“
“若是有什坑挖好等着,等你探出虚实,人也已在坑里。”
云琅失笑:“如今你命都金贵,谁也不能轻易出去趟险……你这毛病记得改。”
萧朔坐在榻边,将云琅只手握,静片刻,轻点下头。
“襄王处心积虑,看玉英阁内里机关调整,已非朝之力。”
云琅沉吟:“如今回头看,凡是们觉得奇怪地方,只怕处处有这股势力影子。”
云琅晃神,拽住他袖子:“又要去哪?”
“回内室。”萧朔耐着性子,“你如今没内劲护体,气血既虚且怠,自然会觉得极疲倦。”
按梁太医推测,云琅此时本不该醒,少说也要再昏睡个两三日。
云琅已用麻沸散,又被他设法推拿过穴位经脉,应当不至于疼到睡不着。在他身边却还不肯睡,多半是仍安不下心。
“明日去上朝,无非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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