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侍立在旁,听到此处,忍不住皱紧眉:“竟当真——”
“下官那时尚不知案情,只是同属刑狱系,被召进宫,也听得匪夷所思。”
卫准看眼云琅:“想来,此中始末,云将军应当清楚。”
云琅哑然:“这段始末……倒不很重要。”
“这段不必细说。”
“你在信中说,是当初血案亲历之人,知道始末情由。”
卫准看着他:“还说镇远侯府并非主谋,背后其实另有人主使。此人位高权重,等闲判之不得。”
云琅有些好奇:“开封尹不知此事?”
“不很清楚。”卫准道,“下官所辖只是京城民政,凡涉*员宗室,案归大理寺及御史台。”
当初端王在狱内遭人陷害,大理寺卿奉旨查案,查出是个侍卫司指挥使偷虎符,意图不轨。
出封信,在案前展平:“这封诉状,是云将军所写?”
“怕牵连大人。”云琅拿过来看眼,随手团,抛进炭盆里,“是口述,府中人代笔。”
卫准要拦,已来不及,眼看着那封信落进火里,皱下眉。
云琅拿过铁钎,将炭火拨两下:“如今已不是将军,大人——”
“本朝*员论罪,要先免职、下狱、按律定准。”
云琅按额头:“大人接着说就是。”
“下官心中疑惑,不及细问,忽然听见外面云将军闯进来。”
卫准并不追问,继续道:“先帝忽然变神色,厉声斥退金吾卫,起身去迎。”
卫准道:“云将军撑着进门,便栽倒在地上。先帝急去扶,见将军身上血色,又急传太医——”
按照章程,本该就在那时候结案昭告。
偏偏第二日萧小王爷入宫,跪求重查幕后主使。宗室阶前鸣冤,凡有关大臣,刑部、御史台、开封尹,都被牵连着召进宫内,议定案情。
“说是议定案情,在政事堂内议,无非只是该如何安抚端王世子。”
“大理寺卿说,世子只是悲痛过度伤心神,宜回府用药静养。”
卫准尚且记得当年之事:“刑部侍郎说,若世子不依不饶,便再查得稍清楚些,总归给出个能说得过去应对。”
卫准坐回原处,摇摇头:“云将军当初不曾免职,按照本朝律法,品级仍在,你该是同僚。”
云琅被他驳话头,不以为意,笑笑,看着纸团在火盆里慢慢燃尽。
大朝按例百官朝见,萧小王爷是品王爷,想出也出不来。从三品以下*员却进不去大庆殿,拜天地君王就要出来。
云琅算过时间,叫亲兵守着宫门数轿子,瞄准特意送信。
开封尹断案,只问真相,不管情由。有些事叫萧小王爷来说,只怕未必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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