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靠在窗前,盖着薄毯,眉峰渐渐蹙成死结。
要在皇上面前做戏并不容易,他这几年自知没这个好涵养,从不进宫来惹得彼此相看两厌,今日却已不得不来。
云琅到他府上,就是扎在皇上心中致命根刺。
他要留住云琅,叫云琅在府上安安生生养伤、活蹦乱跳地气他,就不得不来这趟。
暮间时分场做戏,已将心力耗去不少。宫中用安神香也是上好,月上中天,袅袅地牵人心神。
“这是补药,专给皇上娘娘们用,同什都不相冲。”
洪公公笑道:“您若不放心,再叫梁太医看看。若是外头,还寻不着这些好药材呢。”
萧朔皱紧眉坐阵,没再开口,闭上眼睛倚在榻前。
洪公公知道劝不他躺下歇息,悄悄拿条薄毯替萧朔盖上,正要去关窗,便听见萧朔沉声:“别关。”
“您这不关窗户毛病,都找多少次风寒。”
,好好调理,定然能养好。”
萧朔不置可否,看看那个暖炉,随手搁在旁。
“原以为云小侯爷这次回京,正巧能赶上您今年生辰。”
洪公公在宫内,不尽然清楚内情,将药盅合上,叹口气:“谁知天意弄人,偏偏您生辰那日,小侯爷叫侍卫司抓着。那之后折腾月余,如今才好算到府上……”
侍卫司那些手段,洪公公只想,都觉骨缝发凉:“定然受罪不轻,也该好好养养。”
萧朔靠着窗户,胸口起伏几次,脑海中盘踞仍是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皇上含着泪走下来,握着他手,说着“云琅被蒙骗裹挟,为保自己前程,不得已为之”样子。
为保前程……为保前程。
洪公公无奈失笑,替他将薄毯覆严实:“这是宫里。如今情形,云小侯爷就算再艺高人胆大,又如何能进宫来跳窗户找您?关上也不妨事。”
“不必。”萧朔仍阖着眼,静片刻才又道,“关窗子,心不实。”
洪公公微怔,停下手上忙活看看他,终归没再多劝,轻声:“是。”
“有劳您。”萧朔身形不动,“去歇息吧。”
洪公公看他半晌,轻叹口气,将要说话尽数咽回去,悄悄出门。
萧朔不打算多说话,他看看才被皇上握着拍抚手,还想再去洗,被洪公公侧身不着痕迹拦回来。
萧朔看向窗外,眼底无声涌起些烦躁戾意。
“您歇歇,明日出宫便好。”
洪公公扶着他坐下:“这是上好药,用得都是进贡药材,质性最是温平补益。既然您用不着,给云小侯爷带出去,也是好。”
萧朔正要叫人将药扔出去,闻言蹙下眉:“他正用着药,药性可相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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