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云琅好好在榻上,同主簿说话。
不是梦,也不是什荒唐妄念。
折腾大半日,天已渐晚。冬日风寒,萧朔立在残阳暮色里。
他阖眸站良久,重新抬头看着书房安稳烛火,从无边暗沉血色里挣脱出来。
萧朔垂眸,自己试着缓缓神色。
甜汤在红泥小炉上煨着,点心搁在桌上,十八种馅,甜咸都有。
云琅:“……”
办法虽好,萧朔竟没给他留什施展余地。
“云公子。”老主簿实在觉得不妥,按着胸口,颤巍巍劝他,“三思……”
云琅正在三思,沉吟着点点头,恰巧看见榻边参汤,心念动。
“还有几本,回头再看。”
云琅借着油灯,屈指算算:“《礼记》上说,人生十年曰幼,学。这幼学之年就是十岁罢?”
老主簿年纪大,头晕目眩,往窗外看看。
云琅凝神细看几页,心中大抵有成数,将书合上,塞回枕头底下。
书上讲,此时小儿方离父母、始学文,探知世事,初生自立之心。
,老主簿放心,乐颠颠把参汤分出碗,给云琅端过去。
云琅没急着喝,掀开坐垫,取出《教子经》。
老主簿:“……”
刀疤把书送进来时,老主簿虽然诧异,细想之下,揣摩着云琅大抵是要假戏真做、将怀胎之事演得更逼真些。
……
他早已忘该如何和缓,试几次,依然不得其法。烦躁又涌上来,索性作罢,走到窗前。
云琅正同老主簿说话:“
……
萧朔着披风,不叫玄铁卫跟随,走到书房窗下。
窗内安稳,灯烛暖融。云琅靠在榻上,隔着窗户,隐约能看见个影子。
活着,碰上也不会消散影子。
萧朔站阵,胸口起伏渐缓。低头,看着手臂被云琅扯住地方,凌厉肩背慢慢放松,伸手轻碰下。
正是心性敏感,别扭要强时候。
此时若教养,可设法托其做些力所能及简单小事,做成之后,多加褒扬。
云琅藏好书,四下里找圈。
他气血已尽数推过,如今胸口既不闷也不疼,连日作祟旧伤也被药油烘得隐隐发热,不复往日蛰痛难熬。
屋内被收拾得细致尽心,暖榻舒适,靠垫柔软,案上灯烛都既不暗也不晃眼。
却不曾想,云琅竟真是买来看。
老主簿隐约生出些不祥预感,放下参汤,悄声道:“云公子,您看这个……”
“他如今性情不定,敏感多思。”
云琅摆摆手,悄声:“看看要怎办。”
“……”老主簿眼睁睁看着云琅翻到“幼学之年·小儿教养心得”页,眼前黑黑,勉强站稳:“您……从这上面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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