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像外界所说那般残忍,bao戾,云小侯爷来府上前,萧朔其实不常发怒,也很少像京中那些衙内,动辄将夺人性命挂在嘴上。
可京中无论谁家纨绔、孰府膏粱,都从不敢与萧朔对上。
不只是皇恩浩荡,更因为萧朔几乎像是从死地走出来人。
从死地走出来,什都不剩,所以什都不在乎。
萧朔敢肆意妄为,敢行止荒谬,不是因为宫中回护、皇上放纵。
老主簿看两个人都全然不像没事,掌灯,再细看云琅脸色,心下猛地沉。
萧朔伸手,去摸云琅腕脉。
雪里待得久,指尖冻得冰冷麻木,几次都摸不出。
萧朔眉宇间溢出难抑烦躁,手上动作却仍成不变,再度探向云琅脉间。
“王爷。”老主簿心惊胆战,小声叫他,“连统领去请梁太医。”
不知道是从什时候忍起,这会儿心力彻底散开,意识混沌无力自持,血才从云琅虚抿着唇角沁出来。
茫茫雪色,滴滴、悄无声息点染晕开。
……
“王爷!”
连胜带玄铁卫心急如焚赶过来,眼看见他怀间抱着人,愕然:“云公子——”
云琅被萧朔抱着,心力终归再熬不住,渐渐昏沉。
雪夜太冷,披风隔不住寒意。
云琅苦撑太久,被冷风激,微微打个颤。
经年逃亡,常在破庙林间避风雪,已攒不少经验。云琅正要蜷起手脚身体保暖,格外有力手臂忽然从背后圈回来。
“不用。”云琅低咳,勉力推他,“还有刺客,分心——”
是因为早已什都不在乎,所以也不想留住任何样
“刺客来得突然,府上有些乱,刚稳下来。”
老主簿:“医官也叫,很快……”
萧朔像是不曾听见,蹙紧眉,盯着榻上无知无觉云琅,眸底片暗沉。
老主簿不敢再说,噤声缩在旁。
当年家变后,王爷性情就变许多。
“叫医官。”萧朔道,“去请梁太医。”
连胜看眼他神色,半句话不敢多说,打手势示意其余玄铁卫四周翼护,自己掉头扎回浓深夜色。
萧朔抱着云琅,进书房,放在榻上。
老主簿带人找王爷半宿,循着动静匆匆赶过来,被萧朔身上血色吓跳:“怎回事!?刺客——”
萧朔解开披风,点点拭净云琅唇角血色:“没事。”
萧朔垂眸,淡淡道:“再动下。”
萧小王爷周身杀意能活剐刺客,云琅审时度势,觉得这句只怕九成九是反话,老老实实收回手。
萧朔赶几步,停下来低头,看着云琅安安静静在他臂间阖眼。
不再说话,畏寒似往披风里缩缩。
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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