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扣儿说：“
不喝咖啡。”
林公馆里有，但他喝不惯那个奇怪
东西。
“要打电话。”
侍者并不奚落讽刺他，反而搬
椅子过来，请他在电话旁落座，说：“您打就是。”
小扣儿这才掏出
块大洋，颇为不舍地递给侍者。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小扣儿还会打电话？”
“会。”小扣儿沉声说着，走得更快。
他没看见背后人露出羡慕神情：“……这跟贵人就是不样。还没摸过电话呢。”
可这年头电话是个稀缺货，不是像林公馆那样，每处建筑里，都备电话。
他们住那栋小洋楼里，还备足足三个呢！
“那哪样啊？岑家是岑老爷做主。岑青元要敢这
大张旗鼓对咱们好，第二天岑老爷就能把咱们锅端。”班主笑着说：“岑四爷不同啊，他那铁血手腕，岑老爷面子都不给。如今满城都是他说算。”
小扣儿没应声。
班主以为自己说，他都记住，就也不多话，还让人端热茶来给他喝。
如今小扣儿在戏班中地位也是真变。
个个都小心招呼着他。
金玉路！
玫瑰夜总会就开在那里！
小扣儿没读几本书，但对这些却清楚得很。
那个地段房子可贵可贵！就是卖十个他，也买不起！
班主没察觉到小扣儿惊异。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按着岑尧教他，拨动拨盘，个个数字按下去，再告诉那头电话接到哪里……
前后其实只有三分钟时间。
“喂，小扣儿？”岑尧声音从那头传出来。
“你怎知道是？”小扣儿惊讶又有点惊喜
小扣儿找圈儿，才在家咖啡厅里找到。
他从来没去过这样地方。
但他就是想给岑尧打电话。
突然很想很想！
小扣儿踏进门，侍者眼尖，先扫过他穿着打扮，然后就恭恭敬敬将人迎进去。
但小扣儿捧着茶碗，却高兴不起来。
他在那里坐会儿，也不想往脸上画油彩，也不想去后院儿里练功。
他突然放下茶碗往外走。
班主连忙叫他：“你干什去？”
“去给岑四爷打电话！”小扣儿说。
他心想岑四爷对小扣儿，可比岑青元当初好太多倍。就差把人捧到海城青山塔塔尖尖上去。
既然是这样，那这样要求哪里算过分呢？
“还有岑家那些人，得约束吧？不能老来砸咱们啊。当然若是每回砸，四爷都能怜恤下咱们，打发点大洋，那也就成……”
小扣儿动动唇，心底突然有点说不出难受。
他喃喃道：“当初您也没有叫去让岑青元做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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