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津体温向来偏低,才躺这会儿,浴室里带出来温热就消散殆尽,指尖又透出隐约凉意。
连自己都觉得今天卧室似乎格外冷,江辅秦蹙蹙眉,将那人微凉手拢进掌心捂捂,就把对方整条手臂都仔细塞回被子里。下楼去查看
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确实累,陆望津睡得很熟,只在吹头发时被风筒声音吵得醒阵,蹙蹙眉迷迷糊糊寻找到声音来源,就又重新靠回去。
江辅秦低下头,揽住陆望津肩颈,叫他靠在自己胸口,手握住那人垂落在身侧手,拢在掌心。
心口悸动已经被压制下来,却反而化成更深刻情愫。
怀里人睡得安稳,眉眼放松地舒展着,胸肩偎在他臂膀间,连眉心细微纹路都已散开。
江辅秦稍稍收紧手臂,低头轻柔地吻下去,忐忑生涩吻轻颤着落在眉睫间,落在脸颊上,路向下,寻到微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轻触上去。
心口忽然微缩,原本那丝悸动忽然被寒意狠狠压下去。
这是他父母犯下罪。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样情形,盘山道上,因为落败彻底陷入疯狂父亲用力踩下油门,和着母亲惊恐尖叫,狠狠撞上前面那辆车后身。
那个时候,陆望津又在想些什?
指尖小心地落下去,碰上那几道横亘身体硬涩疤痕。
他依然只敢趁着对方睡着时候纾解内心,等到明天天亮,迎上那双眼睛里温和包容,今夜所有勇气和冲动可能又会再次消弭殆尽。
微凉柔软触感叫他瞬心悸,心脏忽然咚咚狂跳起来,紧张得胃里都仿佛跟着抽抽地疼痛,强烈情感沿着血管和神经,飞速抵达身体每处微末。
陆望津说过,他们相依为命。
这四个字忽然仿佛有异样意味,江辅秦不敢深想,只是深吸口气,小心地揽着陆望津放在床上,保证他能躺舒服,才又将被子替他仔细盖好。
熟睡着人微蹙眉,像是隐约觉得冷,身体不觉微蜷,双腿却依然无知无觉地展着。
这些疤痕都是他极为陌生,他不清楚它们究竟是如何落下,如何长合,落在身上有多疼,会不会即使在痊愈后某个深夜里,也还会传来幽微刺痛。
江辅秦呼吸微滞,手颤就用力收紧。
望着仿佛已经睡熟陆望津,胸口起伏阵,终于小心翼翼地拢住他,在他额发上落下虔诚亲吻。
不会再叫他个人。
江辅秦俯身,将陆望津从浴缸里稳稳抱出来,用大块浴巾仔细擦干身上水珠,将湿漉漉头发也吹干,又重新套上干燥温暖睡衣,自己也抓紧时间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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