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您个世界比个世界留得长……”
系统哀哀切切,机械面板打开,两只小巧拳击手套被机械臂伸展出来,替他捶着后背:
顾不上看观众们反应,顾不上考虑自己整首歌唱得哪里存在瑕疵,他目光焦急地在观众席上寻找着,终于找到那个熟悉身影。
于是眼中顷刻光华无限。
宫徵羽站在他看得到地方,眉眼含笑,静静望着他,眼里映着是舞台上明亮光。
*
苏时回到主空间,已经是五十年后事。
疑是具有极强感染力,在温柔吟唱叫人打开心扉之后,就变成尖刻自问,变成不甘挣扎。
情绪层层堆叠,每次横冲直撞留下伤痕,每次漫无目标时心底惶恐,每次被质疑,每次被误解,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不如意,可有时候,不如意事偏偏就接踵而来,避之不及
如果说宫徵羽之前作品,能带人看到他展现世界,这首作品,则能让人看到自己内心。
每个人都能从歌曲里看到不同东西,于是惶恐不安,于是热泪盈眶,于是忍不住跟着高音嘶吼。在第三次旋律重复推进之后,梁轩逸清澈高亢毫无杂质高音几乎已经冲破顶棚,观众席上,竟然也应和似发出嘶吼声浪。
足够痛快吗?足够狼狈吗?
彼时系统已经从贪吃蛇进化到俄罗斯方块,进门就是堆到满屏“1”和“0”,险些叫他以为自己系统中病毒。
他和梁轩逸共同生活五十多年,从青年步入中年,再到垂垂老者。沈飞直在两人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也成颇有名气创作歌手。
开始只是心软,想要等吃对方亲手给自己煮面再走,后来又不忍心,打算等吃过春节饺子再走。谁知道过春节还有元宵,元宵之后又是春饼,年下来,等他喝完腊八粥,就又惦记着下个春节饺子。
就这心软,软五十个年头。
想起临走时依然紧握着双手,他眼里却又不觉显出些柔和笑意。
人人气喘吁吁,西装革履优雅模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汗水顺着脸颊躺下来,眼里闪动着泪水,脸上却分明显出畅快轻松。
然后音调转,微光透过云霾,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
温柔抚慰下,最后深藏着点委屈和疲倦忽然爆发,泪水汹涌落下。
没有想到会被这样首歌逼到这种地步,幸而观众席是黑暗,有人颤栗,有人抽噎,有人张着嘴无声痛哭。四五十岁中年人,身昂贵西装显尽儒雅沉稳,却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梁轩逸急促地喘息着,握紧话筒,心口砰砰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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