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胸口滚热,眼泪忽然不听话地淌下来。
林松亲亲热热地挽着弟弟胳膊,看着对面连靠近点儿都很不情愿兄弟俩,忽然奇异地找到优越感,最后点儿不高兴也烟消云散。
林松很高兴,领着弟弟往前走,边悄悄跟他说小话:“有人把他交给你啊……”
林竹仓促抬手抹把眼泪,轻轻摇头:“……不知道。”
能把他交给钟杳,他已经很知足,点儿都没想到过还会有人把钟杳交给他。
林松长长呼口气,把最后点儿不甘压下去,挽着弟弟手臂,领着他走上台。
……
兄弟两个脚步不约而同地顿顿。
按照规矩,林竹被领上来,钟杳只要在台上等着,把人接过来就行。
可现在台上却还空空荡荡。
回忆,丝不苟地背完致辞,龙行虎步地下台,抄起弟弟胳膊。
林竹被他抄得趔趄,小心翼翼:“大哥……”
林松盯着台上,深深吸气深深呼气。
林竹眼睛忽然酸酸,用力抱住大哥绷得死紧身体,轻轻靠在他颈间。
被弟弟温热身体抱上来,林松轻轻打个激灵,忽然彻底泄气。
林竹用力睁大眼睛,想把眼前切都好好记住。
钟家人普遍严谨肃穆,看眼都觉得是那种会被杂志采访成功人士。台下宾客眼睁睁看着两个西装革履精英男士你嫌快嫌你慢,连拽带扯地走完这段路,都忍不住跟着悄悄松口气。
林松彻底高兴,把弟弟手塞进钟杳臂弯:“弟弟交给你……
林松眉峰蹙起,不及发作,另头两道身影已经登上台阶。
钟家兄弟两个谁也不想挽着谁,估计在台下刚因为这个墨迹半天,退而求其次地让钟铭攥着二弟胳膊肘,把人硬邦邦地拎上来。
钟家人个比个忙,从没听钟杳说起过自己家人要来,林竹心跳忽然飞快,本能地往台下细看。
钟父钟母身正装,携手坐在台下。
钟母朝他招手做着问候热情口型,钟父向不大擅长表达情绪,推推眼镜,也笑吟吟朝他比个加油大拇指。
林竹抱着他,还像他们小时候似,全无芥蒂地收紧手臂,声声叫着他。
那时候小林竹还没有发现自己眼睛不同,还没有被弄丢,还是林家千纵万宠小少爷。叫人欺负哭着跑回家,被他牵着把众家世相近同龄人挨个揍遍,高兴得抱着他不撒手。
原来已经二十年。
林松身体点点放松下来,用力吸下鼻子,收紧手臂:“钟杳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揍他……”
林竹在他颈间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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