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紧张得脸色煞白,跟着钟杳规规矩矩问好,话才说半,掌心已经被塞个暖乎乎热水袋。
和钟杳描述迥异钟母笑意盈盈,牵着他块儿进屋子,在沙发里坐下:“早听过你——伤都好吗?眼睛还难不难受?你叔叔那边认识不错眼科医生,回头再替你好好看看……”
钟父寡言,插不上话,只是在旁笑眯眯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以示附和。
林竹脸上都快发烫,尽力出声:“谢,谢谢阿姨……”
林竹不大适应和钟杳以外人这亲近地接触,几乎要在沙发上坐出军姿来,屏息凝神有问必答,又找到机会把自己带来进门礼物送出去。
大概是太过紧张,林竹眼前短暂地泛起些黑朦,用力眨两下,深吸口气抬头。
林竹怔怔,错愕停在门口。
和钟杳描述严谨而淡漠家庭关系全然不同,客厅里装潢温馨热闹,像是刚过完圣诞节,墙上四处挂着彩色拉花,屋角圣诞树上还装饰着不少金灿灿铃铛,边上戳着个憨态可掬毛绒雪人,树下放个没拆封礼物盒子。
林竹迟疑回头。
钟杳:“……”
轻悸,下意识抬头。
“怎都可以。”钟杳低头,朝他温温笑,“小竹,别忘……先要保证,是你能舒服。”
钟杳已经很清楚林竹曾经面对是什样父母,也知道林竹是怎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
对林竹来说,这世上大概没什比“回家”这件事更可怕。
直到现在,钟杳只要想起林松说过那些事,依然不能彻底释怀,更不要说从小亲身经历这切林竹。
钟杳早习惯被冷落状态,放下行李去厨房飞快转圈,总算在依然冰冷瓷砖木地板间找到点儿熟悉气氛。
家里除他没人会做饭,钟杳不指望有人投喂经纪人,利落切面包片好火鸡肉
钟杳扯着自家经纪人,沉稳地往后退步,找找门牌号。
“没走错,进来吧。”
钟母抖抖报纸,折成几折放在旁,从沙发上起身:“你不试试爬树从二楼进来吗?”
钟父也从沙发里抬头,推推眼镜,放下手里书。
钟杳咳嗽声,牵着林竹进门,和居然没住在书房自家爸妈打招呼。
钟杳带林竹眼罩,从包里取出来,想要替他戴上,却被冰凉手掌轻轻攥住。
林竹攥着他手腕,胸口轻微起伏,淡白唇微微绷起。
钟杳停下动作,耐心等着他决定。
林竹眼睛里光芒线线清晰,终于彻底落实,没让他给自己戴上眼罩,牢牢握着钟杳手,块儿穿过石板铺成小路。
钟杳领着他,打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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