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去检查那些刚缝合好
伤口，皱起眉抿
抿唇：“还是疼吗？
已经用最细丝……”
零号
动不动地靠坐在修复舱里。
他定定看着那个来来回回忙碌人影，隔良久才低声开口，嗓子涩得像是吞大块湿透海沙：“你头发是直。”
小卷毛疑惑地“嗯”声，抬起头看着他。
“是直。”零号低声固执地反复验证，“是锯齿，是锡纸烫……”
不论身份如何转换，只要冰川还没有融化、没有被海水吞噬，那些意识就依然存在。
零号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他几乎控制不住那种激烈、几乎冲破禁锢愤怒，迫使被自己控制住人影抬头：“究竟要到什
时候——”
他忽然怔住。
年轻拓荒者不挣扎也不说话，只是有点惊讶地睁圆眼睛，认真看着他，抬手摸摸他脸。
……那些小卷毛停留在他指缝间，活泼地卷着，点儿都没有变化。
摸摸他额头：“为什不去修复舱？太累就要学会偷懒和摸鱼啊。”
“学不会。”零号扯扯嘴角，闭上眼睛，“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很好学——比如不想写教案时候，就找个沙发把自己埋在抱枕堆里，或者在办公室开着电脑睡午觉。”
小卷毛低下头，使点力气想把他抱起来：“没关系，教你……”
他才接近零号，就被对方骤然抬手扯住手臂。
他看着点儿都没变小卷毛，对方似乎忽然明白他意思，主动站起身抱住他，让他抬手就能碰到自己脑
零号慢慢松开手。
他有些茫然地撑起身，踉跄着向后退两步，又因为彻底脱力而迅速失去平衡，摇摇欲坠地倒下去。
年轻拓荒者迅速跳起来，在他摔到地上之前伸手接住他，把他抱进修复舱。
“别担心，这点儿‘存在’分给你也完全没关系。”
小卷毛快速说道：“对没什影响，倒是可能会渗透给你部分习惯……要是能教会你怎摸鱼就好。”
那个已经伤痕累累意识骤然爆发出困兽时力道，就地滚翻过身，牢牢控制住他身体，把他限制在手臂与地面之间。
零号胸口急促起伏着，低头审视着他，瞳孔冷淡锋利：“硬不行就来软？”
剧烈痛楚波接波席卷着意识，零号眨去渗进眼尾冷汗，低声道：“个萍水相逢彼岸拓荒者，用他自己存在来救？编故事也编个差不多吧？”
他很清楚那些“冰块”是什。
对于死者之境意识来说，这些就是最基础“存在”本身——因为没有自概念，那些冰川就是他们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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