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直坚信，只要样本数量足够庞大、考虑
因素足够全面、程序足够精准，最终是可以实现完全用数字来对人进行测量和评估。
在现实中，他心理咨询机构也确正在验证这点——机器没有好恶、不会受任何主观因素干扰，不受各流派内部思路制约，可以针对来访者制定最合适咨询策略。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这些滞留在旅店中影子，严巡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完全低估
每个人身上不确定性。
“有道理……哪怕再复读机，那个木偶也不会完全按照预先设定好流程来做大扫除。”
光头咨询师也想通这点：“
们分散开，还能不那
显眼。旦聚在个房间里，木偶多半会忍不住先动手清理那个格子……”
“暂时不重要。”庄迭摇摇头，“需要你们协助，把黑影也起疏散开。”
严巡回过神，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
即使庄迭不提出这件事，严巡也会带人设法疏散那些没有完整自主意识影子。
虽然暂时还无法进行详细甄别，但在这座旅店中，每个影子都曾经完整过。
他们未必是真想要消失——有只是偶尔想要躲起来、想要离现实稍微远点；有只是稍微犯点懒，想要停下来休息会儿。只是闪念，就都被困在这些仿佛永远没有出口格子里。
木偶在柜台里踱起步。
旅店中所有人都同时听见某种声响。
声音像是从旅店中心传出来，并不刺耳，反倒有种奇特整洁有序。更像是某种有明确规律可循、完全丝不苟轻微碰撞声。
擦拭柜台，整理扫除用具，检查清洁刷和竹制扫帚。
整理空房间和已经回收房卡。
这就和平时收拾房间是个道理。
如果整个房间都乱得很均匀，那只要按部就班地挨个地方收
“所有人都躲在最远房间里，没有办法实现吗？”
严巡看着庄迭构建出模型：“只要保持移动频率，及时在清理到那个房间之前换到下个……”
“不行。”庄迭直白地摇摇头，“木偶也是房客，不是机器。”
严巡皱皱眉，随即也明白庄迭意思：“……知道。”
在进入这家旅店之前，严巡其实都还对自己理念格外笃定。
木头做指关节敲过每个木格，逐个清点着格子数目，发出“笃、笃”声响，在逐渐安静下来空间里愈加清晰。
那是种古怪至极、只会在梦中响起敲门声。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
庄迭听着忽远忽近敲打声，抬头看向严巡：“这个旅店没有完全开放吗？”
严巡愣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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