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孟公公暗自嘀咕。
好像哪里不大对劲……陛下跟前是墨条,姑娘面前是玉如意。陛下跟前是刺绣,姑娘面前是玉貔貅。陛下跟前是匣子香料,姑娘面前是玉壶……?
他有三个儿子,身上富贵、权势,莫不是来自于他。可从未有谁将手里东西分半给他。反倒是他们大都惦记着,想要从他手里拿走更多东西。
儿子是,妃嫔是,便连他生母也是。
他们要也就罢,还总要矫揉做作番,表述下自己不想要,再加之以总总暗示,口口声声是“情”,父子之情、母子之情。
可以此作筏子,索要东西时,便是将这种种情摆在与物件同等天平之上。又值什价呢?
不如似钟念月这样坦荡些。
晋朔帝淡淡道:“你且收着罢,朕就不要。”
等钟念月落座,宫人便在旁悄无声息地布下碗碟。
晋朔帝示意她动筷。
钟念月却是扬起脸来,甜甜笑道:“那不成,自然要分陛下半。”这样惠妃日后想起来,想寻她麻烦也来不及。谁叫陛下与她“同流合污”呢?
说罢,钟念月便叫书容将那包袱拿过来,打开。
风打来。……今日见陛下,也是有缘分。不如分半给陛下吧?”
晋朔帝闻声忍不住笑。
本该都是他。
倒好,从她手里过遍,便只有半分给他。
晋朔帝权当不知。
要什,张嘴要便是。
更甚者……
晋朔帝垂下目光,看着那许多推到他跟前来物件。
钟念月是从别人那里要东西来分给他。
晋朔帝微微笑。
她从里头往外取东西。
“陛下个,个。”
“陛下个,个。”
她分“赃”分得认真。
晋朔帝顿时觉得这极有意思。
他倒是要看看,等到他生辰那日,她又该要拿什来做他生辰贺礼。难不成还从里头选样出来?
晋朔帝也并不想要惠妃宫里东西。
那不是钟念月亲手备下,又有何意义?只是眼前小姑娘年纪尚小,懂得亲手为他准备礼物?
罢。他每年生辰,不知要收多少东西。无数人为此绞尽脑汁。堆放在那里也不过如此,连打开来瞧心思也提不起。
可见礼物本身便没有多大意义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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