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方夏转过身,望着符堇,“是我一个人回耿家。”
符堇嘴角绷紧,无声地回望方夏,眼底暗色涌动,透露出明显不悦的情绪。
“御鬼术镇封阴气,对术者和鬼魂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没什么要求,你完全没必要跟着我一起回耿家。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是入了耿家族谱的,只要我死皮赖脸,他们也赶不走我?”方夏垂眸,抬手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玉玦,“当然,我还是你的镇守人,等到你找到……找到合心意的新镇守人后,我就……”
方夏话未说完,鼻翼间闻到一阵熟悉的冷香。
方夏抬眸,就见化为实体的符堇,已经走到了离他一步之远的距离,垂眸看着他,眸色深深。
石砖打铺,看起来平整,但其实很多地方已经坑坑洼洼了。
“再大一些,师父教我舞剑打拳,我学了几天之后,拿着他给的小木剑,把他养的那些盆栽都给祸祸了。”方夏看着那片空空荡荡的练武场,眼神有些飘,似乎看着这片练武场,神魂回到了过去,“师父当时气得想拿鞋底板打我,但最后还是没舍得动手,自己去把花盆惨死的植株清理了。后来我去后山剪了竹枝,把师父的那些空花盆都插满,还去找师父邀功了。师父就用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几块钱,给我买了电动小火车。”
方夏说是找符堇聊天,但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在讲。
讲他幼年时胆大包天,讲他童年时的调皮捣蛋,讲他少年时的叛逆顽劣,每一段都有马广平的参与。
马广平对方夏来说,不仅仅是收养他的师父,更是家人,甚至血亲。马广平活着,方夏在这个世上就有家可归,没了马广平,方夏便是那流离失所的孤儿。
“你要赶我走?”符堇清冷的声音,染上了怒意。
“不是,我不是赶你走,我是说等你找到其他合适的镇守人后…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方夏眯着干涩的双眼,迎着晨间的凉风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才缓缓开口对符堇说道:“符堇,我要回耿家。”
符堇抬眸,视线落在方夏那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背影上。
“师父丧命是玄术圈的人下的手,我要找那人,就需要尽快深入玄术圈。借耿家的名头,算是一条不错的捷径。”方夏道,“耿文秋说,师父的死,耿家会给个交代,但如果调到事情涉及耿家利益,危及耿家安危,他们又会怎么做?我不能指望他们会为我师父不惜一切,所以我只能自己查。师父的亡魂若是被拘禁了,我就要把他带回来;师父的亡魂若是……没了,我也必须把暗害师父的凶手找出来。为师父报仇这种大义凛然的话,我不会说,我就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好,我们回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