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无穷无尽
黑暗，目光空洞无神，脸却微微转向司南和颜豪，仿佛想最后再看战友
眼。
直到生命消逝最后刻，他都保持着人类清醒和痛苦，没有任何丧尸化迹象。
司南发不出声，紧攥着刚给颜豪注射完空针筒，脖颈寸寸艰难扭转——
在他身后，颜豪濒死挣扎陡然加剧，时之间异常清晰。
冥冥中就像着魔般，司南鬼使神差地捡起试管，从乱七八糟仪器台上摸索出注射针头，几乎连滚带爬来到张英杰身边，甚至都没试他在不在呼吸，抖着手把整支试管里溶液全部打进
他颈静脉。
然后他如法炮制，跌跌撞撞跪在剧烈倒气颜豪身边，将另整支溶液打进他手臂血管！
明明是很漫长几分钟，但对司南来说却下就过去。
他跪坐在那里，额角砸裂，半边冰凉侧脸上凝固着鲜血。他手臂、双腿、腰腹间满是大片大片红色，干是褐红，湿润是鲜红，半干不干黏在身上，仿佛因为染色技术拙劣而深浅不赤色画布。
他用外套紧紧堵住颜豪侧颈出血口，此生从未用过这
大力气——仿佛在与虚空中无形命运赛跑，仿佛在拼命地、紧紧地，用双手握住死神狰狞镰刀。
。
司南忍着剧痛翻过身，满是鲜血双手哗啦下按在金属玻璃碎片中，感觉到某种黏腻液体流过指缝。开始他以为是血，紧接着发现不是。
那是之前被他砸碎大半，试管中殷红溶液。
那瞬间空气凝固，司南怔怔盯着余下几支三段式金属试管，混沌中突然闪过零碎画面。
机舱剧烈颠簸，惨叫此起彼伏，座椅泼满鲜血。
“……啊……啊啊……啊……！”
司南猝然回头，望向张英杰。
药液在张英杰体内急剧发生反应，但却是最坏反应——他全身血管凸起、发青，仿佛被人掐住咽喉，眼珠直勾勾瞪着上空。
紧接着在司南绝望注视下，他身体向上竭力弓起，喉咙爆出最后血沫，骤然摔下来不动。
——他死。
驾驶舱门砰然关紧，蜂拥而来活死人消失在门外，冷冻箱里摔出支血红注射器……
司南打个寒战，大脑突然片空白，旋即撕裂般剧痛！
“……啊……”
他抱着头蜷缩身体，记忆似乎从深海中冒出点端倪，但转眼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血清，”他喃喃道，“血清，血清，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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