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听出曾鸿影豁然,他笑道,“嗯,您说得很对。”
研判地看着余年,曾鸿影仔细询问,“不过说真,你是怎想到,要建座博物馆出来?这可不是简单轻易就能做成。”
余年回答,“这个想法,外公以前也有过,但那时条件不允许,做不成这个事情。小时候曾跟着外公,清点过家里古籍善本、古董器物和文物。们余家代代流传下来,不仅数量非常多,种类也非常多。但为便于保全,它们大多都被存放
欠钱,干脆放火烧家里藏书楼做掩饰,趁机把竹简偷出来,低价卖给外国古董商人。”
听这些,曾鸿影也叹息,“确实,要是这些文物能说话,估计身上故事,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也能从这些事里看出来,未来莫测,你谨慎些、为这些文物考虑得长远些,是对。”
端起茶杯,余年呷口清茶,侧脸线条在袅袅热气里更显得精致。润润喉咙,他继续道,
“对,还有《醉马游春图》,以前藏在岛国家私人博物馆,但后来私人博物馆经营不善,面临倒闭,里面藏品全流进拍卖市场。如果当时不是找姐临时借钱,把画买下,现在这幅画应该是在加国个富商手里。”
曾鸿影神情变得正经起来,“既然你提到这茬,年年,你想过办座私人博物馆,那你想过类似问题没有?”
“想过。”余年坦然道,“现在二十二岁,尚且年轻,人命虽短,但也还有几十年可活,还有充足时间点点将博物馆导入正轨。有很多钱,所以就算暂时经营不善,也没关系,能支撑住博物馆花销。唯担忧,就是时间。”
曾鸿影拧眉,“什时间?”
“老师,您研究历史,应该明白感受。”余年组织措辞,“虽然才二十二岁,但已经实实在在地经历过三个至亲之人离开。对死亡,并不觉得恐惧,只是更加真切地感觉到,人寿命与这些器物比起来,不过千年之瞬。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意外,所以唯担心,就是在离开这个世界后,这个私人博物馆会怎样,这些东西要怎办。”
余年接着道,“又说回来,像青铜簋,旦遇上战乱,也很难保住。青铜器已经艰难,更不说那些脆弱字画。”
“磕”轻响,将茶杯放下,曾鸿影道,“虽说要考虑得长远些,但年年,你学历史,也应该知道,尽人事,听天命,是有道理。说不定过个千年,世界都成焦土,更别说你博物馆。你只需要尽你所能,做到你能做,后事交给后人,就行,哪儿担心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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