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也没有时间休息,余年明显瘦大圈,衣服穿在身上,都空落些,下巴也尖,他眼睛却很明亮,温和道,“您别太累,也要多休息。”
听见这句,路易森点点头,在余年旁边站着,忍不住多聊两句,“年轻时很落魄,后来是先生救,把从烂泥里拉出来,让堂堂正正地活着。这份恩情,记辈子。”他视线落点是何骁遗像,出神片刻,又道,“去外门迎客。”
第五天,按照何骁遗愿,余年亲自捧着何骁骨灰盒出海,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将骨灰洒进海里。路易森身黑色西服,揩揩眼角湿痕。
从船头退回来,余年看着海面波涛翻卷,细微灰末转瞬就消失不见,随着海流不知道漂向哪里。
海鸟嘶鸣,垂着眼,盯着海浪看会儿,余年安静转过身,将头埋在谢游肩上。
何骁是个性格强硬、惯于掌控自己命运人,他后半生都在病榻度过,于是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为自己葬礼做好详细规划,甚至数遍叮嘱路易森,葬礼上所有花都要用芍药——芍药是余踏月最喜欢花。
葬礼当天,余年换上素服,以何骁独子身份在灵堂谢客。各国富商名流听闻消息后,陆续前来告别。从来客言辞间,余年恍惚能窥见何骁这生,是何等波澜壮阔。
个头发泛有灰白老者过来,和余年握手,又仔细打量余年,最后叹道,“你父亲,何骁先生,们众老友宿敌,都称他为海上王者。最近这几年,他深居简出,不怎露面,消息也少,像是对世界和活着已经不抱什热情,心等死。但前些日子,他打电话告诉们说,找到你,说着说着,活半辈子人,还哭起来。”
余年鼻尖酸。
那人没再多话,“借用你父亲本人话,他这世,已是不虚此行,节哀。”
谢游抬手,
余年诚恳鞠躬,哑声道,“劳烦您亲自过来。”
葬礼持续足足三天,余年谢客中途,会和来人寒暄。他慢慢知道,何骁少时父母就被仇家谋杀,家产被夺走空。等他长大后,步步为营,亲手报血仇,却也因此受伤,还被药物损坏身体,才壮年,身体就急剧衰弱,再也恢复不健康。
也知道何骁颇具手腕,极有魄力,名下船队不断扩大,足有百多艘,版图航线遍布大洋。还知道他曾怀有征服海洋壮志,却因为身体太差,不得不被困在病床上。
到第三天下午,来往客人少很多。路易森眼底满是血丝,带着人送下午茶过来,“小少爷,吃点吧。”
余年摇摇头,歉意道,“真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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