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轻轻说，“
救
是自己命。”
·
上午九点，捐献者造血干细胞分析完成，方谨回输手术正式开始。
护士进到仓中，把方谨从无菌通道直接推去手术室，然后来关视频镜头。顾远从屏幕前起身退后半步，紧紧看着手术车上平躺着方谨，而后者也侧头回望着他。
那
刻所有背景如潮水般褪去，过往数十年间所有扭曲爱恨，和离奇恩怨，都在褪
色时光中分崩离析。
”
“——确实是有，毕竟这
多年耳濡目染，有些手段和思维方式会受到影响，只是旁人很难看出来而已，但自己心里能感觉到。”
方谨顿顿，说：“正因为能感觉到，才直很恐慌：为什会受影响？怎做才能避免影响？会不会被别人看出来？——那焦虑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在相当长段时间内，都深深陷在自否定和怀疑怪圈中。”
顾远冲口就要反驳，但视频里方谨平静声音再次响起来：“但这次在死亡线上来回，让渐渐意识到，跟顾名宗仍然是完全不同两个个体。人通常在死亡快要降临那刻才会真正看清自己，也不例外；然而在最绝望时候都只想个人静悄悄离开这个世界，并没有升起去谋害任何人，或报复任何人想法。”
“这让觉得，与顾名宗，至少在灵魂最深处地方还是有很大不同。”
唯余那目光互相凝视，化作微茫世界中只剩彼此。
“定会成功！”无菌仓中护士要按断视频，对顾远挥挥手：“放心吧！”
顾远感谢点头，目光看向方谨。却只见他微笑着抬手摇摇，无名指上对戒微光闪而过，随即无声地说几个字。
——不
“然后今天看到那个小妹妹，那朝气蓬勃地站在面前，问她害怕吗，她说她想几天后就点也不怕……”方谨干涸嘴角浮现出笑容：“这又让想到你。”
“是你从很久以前就长期献血，才能跟血液中心保持密切联系；是你捐赠大笔资金出去，才能在血液中心帮助下迅速成立慈善基金会；是这个慈善基金会成立，才吸引更多Rh阴性血志愿者前来登记骨髓信息，最终把生命希望带到眼前……”
“从多少年前开始你做这些善举就环环相扣起来，每步都是对，每步都不偏不倚，哪怕其中缺少任何环，都无法导向今天结果。”
方谨眼睛有些发红，他竭力仰起头，片刻后才重新望向顾远，眼底微微有些湿润：“谢谢你，顾远……谢谢你救。”
顾远眼错不眨地看着他，目光深处带着无尽，贪恋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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