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家亲信怎会不知道顾远平时做派,虽有疑心也不会多想,只笑容满面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又殷勤和“顾远”握手:“——少爷路实在辛苦!老爷子早就在大厅等少爷您啦,快快快,请随们来!”
假顾远点点头,跟那几个亲信穿过甲板向船舱走去。
在他身后方谨和阿肯瞬间对视,后者点点头,把手伸进口袋。
应该是顾远亲自来接应,柯文龙心里有底缘故,柯家这次带来人倒真不太多。柯家亲信带行人穿过游轮富丽堂皇外堂,经过长长、铺着米白色羊毛地毯走廊,来到游轮上最宽敞豪华大厅;只见长桌后整整齐齐站着两排手下,柯文龙正坐在张花梨木龙头扶手椅里,笑眯眯望着从大门中走进来顾远。
方谨紧跟在假顾远身后半步
将他头发和衣襟吹得飘拂起来。凌乱发丝中他目光却很沉静,如同尊俊美雕像,动不动盯着不远处渐渐清晰起来游轮。
雇佣兵头子阿肯领着那个假顾远出船舱,走到他身后低声道:“老板,们跟对方通讯过,十分钟后两船接驳,跟兄弟们带这小子第批上……”
方谨说:“也上去。”
阿肯愣:“不行,上面危险!动起手来时候子弹可不长眼,万伤到您那就——”
“也上去,”方谨淡淡道,连最细微尾音都没有丝毫变化,不知为何却有种不容置疑压迫感:“给把枪。”
阿肯迟疑片刻,目光触及方谨那双正望着海面、黑沉沉没有丝波澜眼睛。明明是个苍白削瘦年轻人,面容间还带着明显病气,那双眼底暗沉光却让这久经沙场雇佣兵头子心里都有点瑟缩,终究还是转头吩咐手下:“——去拿把枪过来。”
手下应声而去,片刻后果真带来把勃朗宁MK。方谨接过来试试瞄准镜,并没有再多说什,言不发把枪插进自己外套下后腰里。
游轮渐渐驶近,阿肯让人把船开到很近海面上,紧接着抛下数个皮筏,带着方谨、假顾远和十来个兄弟跳下去。钱魁和方谨人不是路,带着两个手下坐最后只皮筏跟上,径直划到游轮边,二十来个人顺着钢梯爬上游轮。
甲板上有几个柯家亲信等在那里,见假顾远立刻热情地迎上来,用带粤语口音声声叫着外孙少爷——假顾远虽然能做到外貌八分像,但到底也有那两分不像地方;加之口音很难改,因此戴着副雷朋墨镜站在那,满面冷若冰霜,酷到懒得搭理样子。
方谨从船舷上跳下来,紧走几步上前笑道:“顾大少昨晚在船上受风,嗓子哑说不出话,您几位请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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