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饱没啊?”
“下半夜回局里再吃点。”
刘俐跟着他在人群中穿梭,看着他拎着水果两根修长手指,咽口唾沫,没话找话地:“哎,你们当警察是不是待遇都不错啊?老听人说这年头当警察都不行,穷,没几个工资……”
“你听谁说这话?”
“以前抓进去时候。”刘俐满不在乎地抓抓头发:“那协警骂们,说他辛辛苦苦个月,还没们赚钱多——嗨,可这年头谁赚钱不辛苦呢,他又干不来们活!”
临,霓虹扫射天空,长街延续着望不见尽头车灯。小吃条街上人头攒动,热腾腾烧烤香气飘满街头巷尾,刘俐叮当声把铁签丢在油渍斑斑次性盘子里,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好吃!就喜欢吃加辣,来两瓶金威就更劲道!”
吴雩呼出口悠长烟雾,说:“你明天进强戒所就要开始用药,烟酒最好都别碰吧。”
夜市人声喧杂忙乱,下水道里漂浮着垃圾蚊虫,大排档黯淡电灯泡裹着层脏污油垢,打赤膊男人们围坐着大声吆喝推杯换盏。刘俐偷眼斜觑吴雩,她从没见过这个年轻警官穿制服,不合身宽大T恤总是洗得褪色泛黄、皱皱巴巴,穿着地毯上廉价人字拖往塑料椅子上坐,肩背自然地垂落着,右脚踝跷在左腿膝盖上,只手夹着根十几块包便宜烟,跟邻桌刚从工地上下来喝酒年轻水泥工模样。
他与这肮脏、油腻、粗俗廉价背景融为体,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能跟“警察”两个字沾边。
但当刘俐在昏黄灯光下看着他时候,他平淡侧脸笼罩在缭绕香烟里,眼睫自然垂落,瞳孔中映着烟头那星忽明忽灭红光,不知怎又感觉跟所有人都不同。
吴雩回头瞟她眼,眼神又好笑又有些无奈,想说什却咽回去,叹口气道:“……支队还行。”
“对!你们那领导长得就副贪污腐败样!”刘俐蓦然想起步重华,登时股邪火直冲脑顶:“说话那
既不属于那巨大都市夜如白昼霓虹灯,也不属于这背阴面鱼龙混杂下水道。
仿佛个突兀、疲惫外来者。
“走吧,”吴雩摁熄烟头,丢几张钞票在桌上,起身说:“送你回家,你自己收拾收拾,明天派出所人会来接你。”
这顿饭吃得很便宜,因为两人都没要啤酒,吴雩面前铁签又寥寥无几。不知怎刘俐平生第次看男人花钱不好意思,寻思着想唠嗑两句什,但她又实在不太会说话,紧跟在他身后半晌,突然冒冒失失地问:“喂,你不吃这些东西对不对?”
吴雩说:“吃不太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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