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袍子出现在新砌山神庙前,静默地,只是那样看着他背影。
……
大河昏昏沉沉地下山,而三舅妈对他光吃饭不干活忍耐也终于到极点。她在家里赌气整日,怕挨三舅耳光,她并不敢把气真撒在重伤刚愈大河身上,而只是——自己不吃饭。
三舅拿着这个常年刁横婆娘没有办法,有意要揍她,被过来探门秀秀他大伯给拦住。秀秀他大伯正好过几日有事要进县城,便来问大河是否痊愈,可
他挣扎着站起来慌乱地四顾,“山神!”
“你拿走它们是不是?山神!”
“你还在是不是?你出来啊!”
“……信你啊!你出来啊!”
山林里依旧死般寂寂,日头西落,近黄昏。
粉碎,石像突兀光脖颈带着平滑断口,上面粘着些碎土。
他抱着那个石像,突然周身发冷,惶然而迷茫地看着四周,他发出声因恐惧而颤抖声音,“……山神?”
“……山神!”
“山神……”
竹林里片寂寂,竟连风吹竹叶声音都好似没有。连虫鸟都似仍在冬日深深沉睡里,未曾醒来。
而他在那昏暗色彩里,突然有些醒悟,“你……不想出来?你不想见?”
“对不起……很笨……做错……不懂……”他慌乱起来,语无伦次地说着,然后他突然哭起来,泪水淌在他黝黑而轮廓坚硬脸上。他觉得无法弥补悲伤。他不懂,他不知道他错在哪里,他不知道那晚伤狼竹叶,是被风吹,还是其他什。他不知道山神为什会生气,为什会叫他滚,叫他还不快滚。
他用脏污手背擦擦眼泪,继续着他语无伦次,“对不起,会滚,只是想见你,想你,……会滚……”
他摇晃着下山,悲伤和思念压倒他高大背影,佝偻好似病重老人。
而在他背后,初春瑟瑟风终于吹拂树梢新生小芽。
他花好几日时间,每天偷偷跑到山上,清理走那些土石,垒起那座小庙,重新捏个泥巴脑袋,搁在石像断裂脖颈上,并且洗净那块红布盖上去。
这日他蹲在地上整理着祭坛遗址。突然好似发现什,他恍然地睁大眼睛,沾满泥巴双手往下刨弄着,他翻开覆盖在上面所有土石,他刨遍方圆米内地方。
他只找到几片破碎鸡蛋壳,和个装过红心小糖破旧小塑料袋。
没有螳螂妈,螳螂娃儿。没有他那些活灵活现小动物。连半点残骸都没有。
他呆在那里,然后突然通红颜色席卷他脸颊,他连脖颈到脑门都是通红地,他大喊起来,“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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