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屈膝坐在床榻上，
动也不动，仿佛冰雪般美丽而毫无生气
雕像。
周晖拿干布递到他面前，然而他点反应也没有。周晖于是把他身上湿袍轻柔地脱下来，他也不抗拒，很顺从而沉默地穿上干衣服。
那是周晖灰色外袍，在凤凰身上显得尤其大，领口那儿空落落显出段格外凸出锁骨。周晖拿干布慢慢给他擦头发，很小心不牵扯到发丝，问：“疼吗？”
凤凰摇
摇头。
“你……没有什
想
“极、极恶相……”他轻声道，尾音带着明显不可置信：“你疯，你竟敢祭出极恶相……！”
“
容忍太久，以至于你们都以为软弱，可以肆无忌惮取走东西……”
凤凰仰起头，狂风中长发挣脱发带，宽广衣袍如羽翼般被猛烈刮起。闪电当空而下，将他身遭周围海面激起冲天巨浪，白水中无数闪着蓝光电流如千万小蛇滋滋蹿去，瞬间爬满整片大海。
“应得东西，”凤凰微微扬起头，神态中带着倔强：“就是。”
他伸手向前指，降三世明王瞬间拉着雪山神女向后飞退——
惮，简直和他平时沉默寡言模样判若两人。
降三世当着周晖面下不来台，时气急，当下怒道：“你私自离开须弥山，又毁雪山神殿，这事不可能就这算！如果你再敢反抗天道和佛旨，今天局面必定绝无善！”
“——哦，怎个不善法？”
降三世想想道：“除非你现在就回须弥山，就烧毁神殿事向佛祖请罪，否则也可以降下天雷。届时天银大海万里涂炭，你别怪真——”
凤凰眼底却闪过清淡而又微微嘲讽笑意。
然而已经来不及，万钧闪电顺他所指，如同凶恶光龙，排山倒海倾囊而出！
凤凰明王极恶相出，在照弗婆提洲东海上大败降三世，海啸甚至震动万里以外须弥山山脚。
随后凤凰离开三十三重天，再次下降地狱不周山。
·
凤凰回到不周山那座小木屋时，已经恢复平静。他全身白袍被海水打得透湿，和黑发纠缠着紧紧贴在身上，显得非常清瘦，肩膀甚至只能看见骨头。
他伸开手，天空黑云密布，闪电突起，骤然阴霾下来海面泛出层层血光。深海中来自远古凤凰嘶鸣响彻天地，巨大黑影从水底缓缓浮现，引起令人胆战心惊沉闷震荡。
“真如何？”凤凰问。
他白皙皮肤下浮现出无数黑影，仿佛带着魔力链条在体内纵横浮现，眼底隐隐泛出碧绿光芒，妖异美艳令人见之战栗。
周晖从未见过凤凰这个样子，不由露出难以掩饰愕然之色。
而降三世明王向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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