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河记忆里,周晖是喜欢过摩诃。起码在摩诃还很小很闹腾时候,周晖经常整夜整夜抱着孩子哄他睡觉,有时候也把变成小鸟崽摩诃放在自己肩膀或头顶上,爬到山顶上去,对着满天星光哼唱安眠歌谣。
那刻温馨给人种能够永恒错觉,实际上却只是短暂镜花水月,很快在岁月长河中碎成千万片。
摩诃七八岁后,便开始经常梦见母亲惨死。
他梦境中场景是如此清晰真实,以至于总是深夜哭着惊醒。惊慌失措孩子开始还来找父母寻求安慰,但随着这种噩梦越来越频繁,周晖情绪也在隐约猜测中越来越焦躁不安,态度变得反复无常,甚至有天晚上他积累已久躁郁终于爆发,在摩诃哭着来拍门时候生硬拒绝他,任凭孩子在外面哭得声断气哽。
也许就是从那刻开始,他看着摩诃眼神中,多丝连自己都难以察觉憎恨和恐惧。
楚河身体终于渐渐恢复,天气暖和时候,他终于被获准在周晖陪伴下,去小区花园里走走。
这个获准过程很不容易,因为周晖开始是反对——他是那种哪怕表面上说不态度十分轻描淡写,其内在意志都极难改变人。楚河跟他提很多次,从态度强硬到婉转央求都尝试过,最后甚至有点翻脸,他才勉为其难撤掉房门上禁咒。
但每次下楼时,他都陪在楚河身边,两人牵着手在楼下花园里漫步,有时会坐在喷泉边,看水里游来游去大红锦鲤。
这个小区无愧于它震动时高价,花园占地广阔、优美僻静,树丛间隐藏着淙淙清澈流水,草地边开着大丛大丛时令鲜花,棕榈树下水池边围绕着圈白色桌椅,周晖有时会从家里带新鲜果汁和点心去,和楚河随意消磨掉下午时间。
傍晚偶尔有大人带着小孩出来散步,小孩跑来奶声奶气要点心吃,楚河便微笑着,捡起蛋糕或糖果,放在这些孩子张开手心。
他并没有隐藏得很好。或者说,孩子敏感而稚嫩心灵,其实已经感觉到父亲对自己厌恶。
摩诃越来越沉默,乖戾,喜怒无常,他噩梦频繁程度
他确实是个很喜欢孩子人,他对那些温热幼小软趴趴生物而言,似乎有种天然亲和力。
然而周晖却只坐在边上,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带平台电脑去随便研究点什,对周围人视而不见。偶尔小狗小猫跑到他脚边,他只轻轻用脚尖扫开,连目光都不移开下。
他不喜欢那些。
他不喜欢那些幼小,柔软,嗷嗷待哺生物。
是从什时候开始呢?有时候楚河看着他,会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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