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殿门关,空旷室内再次恢复
皇帝真不行,句话断断续续拖半天才勉强说完,李显立刻奉上药碗,却被他苦笑声推开去。
“你禀性柔弱,不能在此险恶时掌控大局,因此朕会再帮你最后段时日。待朕临死前把武氏余党清理得差不多,会发下道密旨,令皇后殉葬,鸩杀单超,为你登基清除切障碍……”
李显哭道:“儿臣没用,儿臣不孝!”
皇帝虚弱地摇摇头:“你登基后,需立刻笼络起自己势力。朕已决定将韦玄贞之女聘为太子妃,你可重用外戚,震慑世家,收拢军权……”他刚想再说什,却骤然喷出几口血!
“——皇父!”
下坐姿,把谢云捧着热茶杯手拢在自己掌心里,说:“——就像你后来带千里杀回京城那样。”
谢云在他目光中不自然地撇过头:“多少年前事,不要老提。”
“没有老提。”单超说,“只是觉得,若不是走上这条路,多少年前就已经死在漠北,或死在慈恩寺那碗毒汤水下;个本应丧命过两次人,现在这条命都是倚仗你才捡回来,有什资格矫情?”
谢云嘴角微微抽搐,想说什又不知从何说起,片刻后才哭笑不得道:“话不是这说……罢。眼下打算怎办?陛下若真有心除掉你,你也闭眼赴死不成?”
单超悠然自得地吃个葡萄干,只觉甜美异常,登时眼前亮,捧着喂给谢云好几颗:“不然。”
“莫要……莫要叫人,朕还能再……”
皇帝终于接过药碗,却没喝,倚在软枕上喘息半天,面色浮上层行将就木灰气,无力地挥挥手:“你退下罢。”
李显用力几下,才挣扎着站直发软腿。
那惊惶模样被皇帝看在眼里,不由长叹口气:“罢,朕今晚就开始写密诏,以防万……退下罢。”
李显终于迟疑着踉跄退出去。
“宫中传来消息,陛下今晚高热不退,但病中仍然坚持召见周王……”单超笑道:“想必眼下就在商量事情吧。”
皇帝今晚确实召见周王李显。
紫宸殿中浓厚药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六月底天气,却门窗应全闭,病榻上还盖着厚厚棉被,散发出难以言喻气息。皇帝面色蜡黄失血,满是皱纹手哆嗦着放下御笔,说:“定要杀。”
李显跪在床前,颤抖道:“皇父!……”
“明日诏立你为太子,幽禁皇后,审问余党,仍旧封单超为异姓王。且不说今日圣旨已经当着宰相们面发出来,夜之间不能反口;就说武氏余党盘根错节,长安城内动荡未息,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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