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短短段插曲缘由,很快宫人上前撤下残席,换上酒水果子点心等物,又奏起丝竹笙箫,歌舞伎也纷纷换新妆容上前来柔媚起舞。
单超推说酒沉要去散散步,向帝后告罪,转身离开酒宴。
太极宫后苑较为冷清,林苑花池早已封冻,只见松柏在雪地中露出苍绿。单超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咯吱声响,他转过游廊,突然步伐顿。
不知何时他咽喉已抵上森寒剑锋,顺着血槽向尽头望去,身后探来那只手修长有力,指关节正泛出坚冰般青白。
“……”单超眼神微微变,嘴角勾起丝极淡笑纹:“不过是说几句真心话而已,师父,有必要对你亲自养大徒弟刀兵相见吗?”
地前去迎娶,这个愿望至死都不会变。”
单超站起身,深吸口气,字字清晰道:“因此圣上厚爱,只得拒不领受。”
酒宴仍然在继续,外面歌舞升平,这狭小皇帐前气氛却古怪而紧绷。
谢云手指不住颤抖,少顷只听啪地轻响,他把银筷反手扣在桌案上,起身拂袖离开筵席。
皇帝看着单超,似乎完全不能明白为什刚刚才看中乘龙快婿人选转眼就飞。他本来对于这个并非出身世家年轻将领还有所迟疑,心里其实并不确定,但知道对方身有婚约之后,反而越发遗憾后悔起来,忍不住多问句:“爱卿就如此肯定吗?毕竟是很多年前婚约,那姑娘若是嫁人,或死又如何呢?”
游廊下隔着花池,另侧石柱边转出纤瘦清丽身影,抬眼望见这边僵持两人,猝然停住脚步。
“他没有死。”单超笑,说:“若是嫁人,就等他嫁那个人死,再续娶回来就是。”
皇帝贯有些爱自诩深情,若是换做平常肯定会大加褒奖,指不定还得引为知己;然而对方拒娶对象成他自己女儿,登时就有点下不来台,半晌只得委婉道:“爱卿也太固执点!”
“忠武将军正是人品正直,才会显得固执。”武后不失时机地插进来句:“陛下,吐蕃那边事并不太急,待年后你想个法子也就是,何必匆忙就下定论呢?”
“……”皇帝只道武后是嫌单超和小公主年龄相差太大些,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什,半晌才摆摆手叹口气:“罢,罢——单将军,朕不过白问句,你坐下吧。”
单超这才告罪,视线从武后难掩松口气神情上扫而过,不动声色地坐回桌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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