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正是隆冬,花厅中却温暖如春,窗棂边只羊脂玉瓶里插着五色梅花;单超视线停留片刻,微笑道:“师父还是像以前样喜欢摆弄花鸟啊。”
杨妙容微带歉意:“今日外子宿醉才醒,情绪未免有些不佳,把将军府上派来下人都赶回去……”
“不、不能,这次来是忠武将军他自己……”
杨妙容匆匆迎出正堂,只见昏暗天色中,个冷峻挺拔男子身影正背对着她,倏而转头微微笑。
那刻青石板砖沉沉暮色,长街尽头灯笼扬起;男子俊朗面孔微带风霜,剑眉之下目若寒星,令人见之难忘。
“杨姑娘,”单超微笑道,“听说今日师父大动肝火,单某甚为不安,因此特来赔罪,请您见谅。”
杨妙容不由愕然,只见单超极有风度地低下头,从宽厚双肩到脊背、长腿,形成道非常诚恳有教养弧度。
这样建议,但此刻全府上下都觉得管家说得很对,连杨妙容都这想。
她直觉谢云对这个亲手抚养长大徒弟态度很微妙。从表面上看似乎相当反感,又不是全然厌恶;似乎在其难以理解言行之下,还有种深深忌惮。
但这实在是太不可理解。
忠武将军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蹿升成为帝国权力巅峰上新星,更难得是,他对谢云态度还很尊敬、很恭顺,甚至有点讨好意思。
谢云在大漠中陪伴他很多年,按理说这是政治投机结出丰厚果实时刻,他为什要这样当众狠狠打人家脸?
“……忠武将军太多礼,”杨妙容别无选择,只得退后半步道:“外子外出未归,要您先进来稍坐片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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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花厅内珠帘隔户宇、银砖铺红罽,侍女低头上茶,杨妙容吩咐道:“请管家派人去北衙知会统领声,就说忠武将军来。”
侍女柔声称是,退下去。
单超环顾周围,只见不远处是座黑酸枝木多宝阁,墙上挂着工笔花鸟,角落是硕大珐琅盆景栽玉石桃枝,清淡芬芳安神香缓缓飘散,端是富贵风流。
杨妙容原本打算等谢云情绪冷静下来后再去找他商量,但谢云没有给任何人这样机会,用过午膳就直接出门去北衙。
杨妙容只得百无聊赖地在府里看书,直到天色渐暗,府上各处都点蜡烛。快到用晚膳时候,才见管家匆匆而至,张脸几乎纠结得皱成团:“——杨姑娘,不好,忠武将军府上又来人啦!”
“统领不是说闭门不见?就按他说做吧。”
管家连连摇头,表情仿佛吃黄莲,杨妙容奇道:“怎?”
紧接着她终于迎来今天第二发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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