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睡着。
单超上前步,迟疑半晌,又上前步。
他步伐从没像现在这样仓促又踌躇过,仿佛边被前方莫名邪恶所深深吸引,另方面又竭力抵抗,挣扎后退
“——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你都非常幸运,不用奋斗几十年就能直接坐到这张赌桌上。但记住,你真正幸运不是这点,而是什代价都不用付,就能轻轻松松地从这张桌子上走下去。”
谢云从玉栏上下来,大概是酒意上头,脚尖接触地面时候竟然踉跄下,被单超抬手把扶住。
谢云挣脱开来,随意摆摆手,转身向后堂走去——那是他在清凉殿休息起居地方。
单超动动,看样子想跟上去但又忍住。
他直勾勾盯着谢云背影走向长廊尽头,随即打开房门,跨过门槛——就在这时他膝盖软,但还没倒下去,电光石火间只觉身后风声呼啸,被人稳稳抱!
过多久,果然谢云唇角挑挑,是短暂而又几乎不见地笑下。
“凭尹开阳现在实力,想当天下第,其实易如反掌,这次费那大劲在皇帝身上做手脚也只是要借朝廷力量来把暗门抬到明面上而已。如果不出手话,这世上能拦住他人就很少……”
“到那时暗门重见天日,大势去不复返。”谢云悠然道:“皇后手中实权就非常危险。”
单超话音里透出丝狠意:“皇后权柄比你自己性命还值钱对吗?”
谢云终于睁开眼睛,悠悠重复遍:“富贵险中求啊,徒弟。”
是单超于千钧发之际掠过长廊,打横接住他!
刹那间单超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硬,肌肉紧绷跟岩石样,脑子里什都想不起来。
“……”他语无伦次道:“你喝多,就说……”
紧接着他不敢低头看谢云表情,就顺势把谢云半扶半抱着进屋,扶到床上。
那刻他思维是如此混乱,以至于都不记得从门槛到床榻是多长距离,满脑子都是从掌心和怀抱里传来触感,就像全身上下涌过无数细微酥麻电流。之后他下意识退后数步,把着长剑,直愣愣站在门后,等反应过来时候才发现屋子里悄无人声,层层华美床幔后传来平稳悠长呼吸声。
单超在他戏谑目光中哑口无言。
“权柄不论在谁手上都是权柄,只要它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争抢它,追逐它,为它六亲不认,为它无所不为……你知道比为争权夺利而赌上性命更可怕是什吗?”
单超不答言。
“是连坐上赌桌资格都没有。”谢云说。
他伸出修长食指点点单超胸膛,月光下那指尖泛出玉石般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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