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开阳走来拨开草丛，奇道：“这
小？”
如此年幼又瘦骨嶙峋
小孩半跪着，藏在又软又厚荒草里，那真是跟
只兔子体型没什两样。尹开阳开始还以为草垛后孩子起码得有十岁左右，但眼下看也有
“
还没到真正可以被称作是恶魔时候呢，”尹开阳微笑着回答。
李承乾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乌青嘴唇无声开阖，眼底布满蛛网般鲜红血丝，死死瞪着前方。尹开阳在这样目光中最后出口气，那仿佛是声惋惜叹息，随即攥着白绫双手骤然紧。
——咔！
颈骨断裂声脆响，李承乾身体僵住，后脑勺重重地、无力地摔在地上。
他死。
同时，谢云正注视着他瞳孔骤然散——
暖阁中所有声音和色彩都化作漩涡，呼啸着飞速远去。
憧憧人影被陷进黑暗，深渊从脚下迎面而来；谢云仿佛被看不见巨手抓住狠狠向下扔，幻境中无数画面光怪陆离，从记忆坟墓中翻涌而起。
“暗门手段，”二十年前荒草坡上，尹开阳单膝跪地，居高临下，眼神中闪烁着同样冷酷和戏谑。
个小孩蜷缩在草垛后，身上勉强裹着棉絮裂开旧袄，被寒风冻得脸蛋青红，满是冻疮小手握着拳头紧紧堵着嘴，才能勉强不发出颤抖哭泣声。
东宫太子、天下储君，竟然就这样，在离京万里之遥荒土草坡上结束自己生。
尹开阳长吁口气，站起身拍拍土。
他神态如此闲适，仿佛只是刚喝完茶散完步，完全没有任何才杀过个人感觉。
随着他动作，草垛后小孩恐惧地退后半步，竭力绷紧身体不发出任何动静，想趁这机会转身偷偷跑掉。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尹开阳却像是脑后长眼睛般，突然回头开声：“站住。”
他声音中隐含气劲，小孩膝盖登时软。
透过荒草缝隙，他看见曾经不可世太子承乾脖颈上被套着根白绫，脸色涨紫、变黑，手脚像被电打样剧烈抽搐，然而所有挣扎都无济于事。
“本王明明……是……天命所归……”
尹开阳在太子濒死瞪视下摇摇头，似乎感到十分可笑又有点怜悯：“不，太子，你从来都不是。暗门自古以来传统，是挑选天命所归人来扶持，藉以从龙之功来攫取世间最大权力。但跟晋王与魏王相比，作为储君你根本就没有被列入过考虑范围里……”
李承乾双眼凸出，那几乎到个人眼珠可以,bao出极限，喉咙发出咯咯声响，眼眶、鼻腔、耳朵里同时流出血来，那景象如同地狱里爬出鬼。
“你这……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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