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语气真是相当不善,几个重臣你看看你,都不敢发话。
“为何都不做声?”皇帝不满道:“元谕,你先说。”
尉迟元谕内心只觉憋屈,无奈他站在武将首位,只得上前欠欠身:“回禀圣上,臣不擅长解梦,但地下出现金人,或许代表上天即将对圣上赐下不世之战功……”
“派胡言。”皇帝冷着脸打断尉迟元谕,视线向群臣中扫:“宇文虎?”
宇文大将军在周围同情目光中吸口气。
“三天前晚上,朕做个梦,梦见大地开裂、江河倒涌,地下爆发出汪洋大海般炫目金光……”
乾泰殿议事暖阁内,皇帝盘腿坐在丝绒褥子上,伏在金丝楠木桌案后,身上仅披着暗紫厚缎常服,语气疲惫面色憔悴,眼底能看见明显青灰。
而半个朝廷手掌兵权重臣都站在这间小小暖阁中,包括骠骑、辅国、镇军等七八位大将军,宇文虎也身着紫服金带,默不作声地站在队伍居中位置上。
谢云已换上深红底白缎禁军统领飞鱼袍,立在皇后下手,身后是手握七星龙渊不苟言笑单超。只见暖阁里所有人都木着脸,大将军们低头肃立,只听前方皇帝继续传来:“朕恐有不测,但诸位爱卿都不见踪影,亦无人赶来救驾,因此心里十分惶恐。正当无处可避之时,忽间地缝中光芒大盛,渐渐竟然升起十二座顶天立地、胸有铭文金人……”
“圣上,”皇后陪着皇帝闭门清谈三天,此刻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她身体向比多病皇帝康健,因此开口声音还是很稳:“各位爱卿都对圣上忠心耿耿,若是真有危险,必定会马不停蹄赶来救驾。梦境之说向来不可靠,圣上还是莫要当真好。”
“圣上。”宇文虎想想,沉声道:“相传始皇销天下之兵,以为钟鐻金人十二,置于阿房宫前,随后因战乱而不知下落。臣斗胆以为,圣上看到,有可能便是那下落不明十二金人。”
话音刚落,人人都神情稍缓——任谁好好地喝着茶,突然被皇上叫来通指桑骂槐“朕梦见你不忠心!”都会觉得十分操蛋,皇后这话可真说到大家心里去。
皇帝却摆手,出乎意料地偏执:“诸位大臣忠心有几分朕非常清楚,没有必要在这讨论。只是梦境预示现实,此事自古有之,怎能完全不当真呢?”
皇后:“……”
所有人无言以对,皇后也没词儿。
“朕从梦中惊醒之后,便倍感惶恐,不知这梦境预示着什。但朕想金人暗示刀兵,诸位爱卿都是战功赫赫国之栋梁,便想把你们召来解解梦。”皇帝环视周围圈,凝着声音问:“各位,你们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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