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的胸口一阵悸动,这个人是谁?——这个有着一张成熟男子面孔的人是谁?
蓦地,右臂被钳住,秀丽吓了一跳。
“孤的意思不是要你待在孤之下,而是留在孤的身边。”
秀丽努力吸气,平时如此简单自然的动作现在却变得极度困难。
“……我做不到。”
“秀丽并不是为了你才入朝为官!”
这一点他当然明白,只是他私心希望秀丽只属于他。
这个时刻,刘辉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憎恨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身分,以及无法放弃国王身分的自己。
等待其实并不痛苦,正如同过去等待王兄一般。哪怕,十年以上无法相见,依然片刻不忘。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是一种仿佛心脏被紧紧揪住的疼痛。
总觉得太过强烈的感情会将其它重要事物一概抹消殆尽。
“秀丽。”
“嗯?”
“孤这次、也是犹豫了很久。”
直视着她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
颊上,刘辉则轻柔的为她梳开。
“秀丽——香铃的手法一眼就可以看穿。”
“……就算一眼可以看穿,但谁叫我本来就是个完全没感觉的迟钝女人。”
“孤、孤不是这个意思,正因为一眼可以看穿,所以很容易处理到让秀丽你无法察觉出来。她在杯里下毒,却没有收拾房内的银杯,即使下毒也是容易让人发觉而且并非立刻生效的致命毒药。每次都是采用具有充裕治疗时间的慢性毒药,基本上,企图暗杀的人会在床铺底下放置诅咒稻草人吗?这样不是等于公开宣称自己杀人的意图吗?”
“……某人倒是光明正大送了稻草人到我家。”
“孤明白,目前孤也不敢如此奢望。”
“其实,孤希望你留在孤的身边。”
“现在的你不需要我的陪伴也能独挡一面了,不是吗?况且你的身边不只有绛攸大人与蓝将军而已……是有点不甘心,但现在的你并不需要我。”
“——不对!”
突如其来的粗鲁语调令秀丽为之一惊。
“孤已经说过好几遍,孤喜欢你,你还不明白吗?”
“其实,孤并不想让你前往茶州。”
宛如叹息一般的低喃:
“你一定不会了解,孤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填上你的名字。”
不知踌躇了多少次,为了填上仅仅三个字,却耗费了好几个晚上。
面对空白许久的栏位,绛攸语气严厉说道:
“那、那是爱的稻草人。我意思是——其实香铃、一直犹豫不决。”
“……我明白。”
说自我陶醉也罢,秀丽也觉得香铃多少有些仰慕她。
然而,无论如何烦恼、如何犹豫,香铃终究没有及时回头。
现在的秀丽并不了解香铃那样的心情,或许她也不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