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韩越说,“知道。”
他抬起手去,似乎想摸摸楚慈冰凉苍白脸,但是指尖还没触及时候,楚慈突然猛地转身,往小树林里跑去。
他动作已经十分踉跄,韩越远远比他迅猛敏捷得多。楚慈还没来得及跑两步
他看上去那样狼狈,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衣服紧贴在身上,头发自上而下滴着水,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削瘦单薄。
韩越笑起来,尽管那笑意让人看就头皮发麻。他稳稳顺着小路大步走下去,手下想跟,但是又有点胆怯收回脚步。
楚慈每看见韩越走过来步,就下意识退后步。退到最后背部已经抵到树,再也无路可退,韩越才缓缓站定在他面前。
楚慈小腿还没止住血,裤腿都被染透。因为缺血过多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眉眼非常憔悴,站也没法站稳,只能靠在树干上虚弱喘息着。
韩越就这样看他很久很久,眼睛都不眨下,似乎要把他这刻模样永远刻到心脏肉里去。直到楚慈身体颤抖频率越来越大,最终几乎要倒下去时候,他才低声开口道:“——楚慈,有个问题,从在酒店开始起就直想问你。”
也可以躲在那里,看着把他们骨灰刨出来!”
山坡上静静,只听见大雨捶打着树梢和地面所发出哗哗声。
“你不是对别人都挺好吗?”韩越笑下,只是声音稍微低下去,“……你就忍心看着他们骨灰被刨出来,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吗?……”
他咔哒声打开折叠铲,狠狠铲挖到墓碑下,随即抛出来铲土。
他带过来不止把折叠铲,很快就几个手下也走过来帮他挖。这帮人干活很利索,不会儿就打开李薇丽墓,韩越挥手叫他们都退开,然后个人站在墓碑前,蹲下身去拿那个骨灰盒。
楚慈目光有些涣散,咬紧牙关言不发。
“想问,裴志说你这两年忍辱负重留在身边,只是为寻找机会报仇而已,是这样吗?”
“……”
“楚慈,”韩越又慢慢重复着,问:“——是这样吗?”
楚慈眯起眼睛,半晌才冷笑下,说:“是!”
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道厉风从韩越脸侧猛然划过,紧接着夺声,只见把短刀死死钉在泥地上,刀柄还在那里微微颤动!
周围手下都纷纷拔出枪来,如临大敌:“谁!谁在那里!”
韩越摆手制止他们,然后缓缓站起身。
山坡之下树林边上,楚慈收回那个投掷动作,精疲力竭扶着树,剧烈喘息着。
他嘴巴好像动动,韩越能从口型里分辨出他说是“住手”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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