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微微动,韩越吓跳,却只见他把头更深埋到枕头里去,又不动。
韩越纠结无比站在他病床边,看着他静默背影发呆。也不知道多多久,他才听到楚慈轻浅规律呼吸声传来,那是他已经睡着。
韩越愣下,慢慢坐到床边上。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这声道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胆战心惊,恨不得这就冲到手术室里去把楚慈摇醒,剖心掏肺问他到底是不是打算z.sha,求他别有什冲动念头,俩人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韩越从小到大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他跟家庭感情般,跟兄弟们感情倒是很深厚,平时在部队里跟上下级关系也很融洽,但那都是些粗糙耐摔打、块儿嘻嘻哈哈朋友。他从来没有像喜欢楚慈这样喜欢过什人,有时恨不得把他当个宝贝样捧在掌心上,有时又恨不得弄个铁链子把他锁在自己身边,不准他看别人,不准他跟别人说话,让他眼里只有个自己。
他有时只恨找不到由头来对楚慈好,但是又觉得哪怕对他好,他也不在乎。只有对他不好、找碴对他发火时候,他才会多看自己两眼,哪怕那两眼是轻蔑,厌恶,甚至是憎恨。
这时隔离门开,个专家走出来对任家远笑着打声招呼,又转向韩越说:“韩二少,人已经醒啦!您进去看看?”
韩越下子跟打鸡血似,根本不用人家说第二遍,只心急火燎对医生点点头,就拔腿冲进去。
任家远在身后翻个十分克制白眼,耸耸肩。
楚慈躺在推床上,脸色和身上盖毯子样雪白。看到韩越进来,他只微微挑下眼皮,就缓缓转过头去。
韩越讪讪停在他床边,想绕过去看看他脸,又尴尬停住脚步。边上几个专家都陪着笑跟韩越打招呼,看韩越心不在焉样子,也都识相找个借口纷纷退下去。
人这边走光,那边楚慈就闭上眼睛,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韩越在他病床边上绕两圈,想道歉又死活说不出口,僵持半天才憋出句:“……醒就好,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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