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抬头。
不知道怎,说话护士声音渐渐弱下去,有些害怕地别开视线。
这个少年眸色黑沉,眼里满是躁郁,又像是在恐惧着什,溢出几分惊慌。
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池野闭闭眼,强行将漫上来慌乱压下去。
他拿走充电器,重新坐到之前椅子上。
“3床病人,以为他能再坚持久点,听说是退休老教师,每天好多学生来看他,没想到走得这突然……”
池野才签完病危通知书,握笔手指直在颤,横竖没有条是平直。他到护士站,嗓音很哑,“请问有手机充电器吗,手机没电。”
这里护士都认识他,其中个拉开抽屉把白色充电器拿出来,递过去,又安慰他:“今天值班杨医生也在,她很厉害,不要紧张。”
池野接过充电器,说声“谢谢”。
插头就在旁边,池野连上,隔会儿手机才自动开机。时间离九点已经过快个小时,池野深吸口气,颤着手指按下闻箫手机号码。
开通讯录,眼就看见池野名字。他朋友不多,联系人更少,通讯列表上除外婆就是池野名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闻箫犹豫几秒,还是按下去。
正在接通。
反馈不是单调“笃——”声,而是“您所拨打用户已关机”。
关机?
闻箫想想,应该是手机没电,或者别原因。
抢救室里还在忙碌,夜色跟此前无数个夜晚样。他机械性地拨着闻箫号码,遍又遍,直到拇指关节都发酸才停下。
他已经三个星期没有去学校,几天也见不到次
“对不起,你所拨打用户已关机,sorry……”
接着,护士看见池野重新把号码拨遍,听见提示用户已关机后,会挂断,再重复刚刚动作。
见他连拨六七遍号码,两个护士对视眼,拿充电器那个小心提醒:“对方会不会是不太方便,所以关机?或者没充电?”
现在打电话没有从前那频繁,能把电话号码背下来更是少数。看池野拨号码时拨得那熟练,对方应该是很重要人。
另个护士也出言帮腔:“你要不给他发个短信或者微信留言?这样他开机,肯定就能看见,或者——”
坐在篮球架下没离开,闻箫隔十分钟又拨次电话,依旧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电量只剩百分之六时,闻箫没有再继续拨号码,在确定没有静音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医院。
走廊上很安静,不知道哪间病房突然传来嚎哭,有人絮絮在劝,但哭声直没有停下。
有护士在问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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