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宽厚肩膀上,看见玄鳞黑衬衣上细密结实布纹。
半晌他低声道:“你不懂那种感觉。山中日世上千年,转头下山看,你认识所有人,你家乡所有同胞,全都以各种惨烈姿势被屠戮在你面前。死城,旅顺变成座完完全全死城。”
“在血海里走,道路两边全是残肢断臂,孕妇肚肠横流,婴儿被穿在刺刀上,男人们被打成蜂窝样血泥,甚至连猫狗都被砍成两段。天黑,整座城市静悄悄,没有任何家燃起烛火——千家万户瞬间空,因为所有人都被屠杀殆尽。”
“两万人,两万无辜性命,全都是父老乡亲。”
“玄鳞叔,”叶真最后说,“知道时代变,现代人提倡什忘记仇恨,邻邦友好,天灾人祸互相救援什……但是那是你们现代人想法。是个野蛮、愚昧、又没文化人,只知道血债血偿。”
,含笑不语,也不去揭穿他,半晌只问:“你从几岁开始练这个?”
“忘记。”叶真想想,说:“从记事开始起吧,天天用药泡手,可以帮助内力循环。”
“哦……难吗?”
“还行。上止天庭二太阳,气口血海四柔堂;耳后受伤均不治,伤胎鱼际即时亡……夹背断时休下药,正腰笑立身亡;伤人二乳及胸膛,百人百死到泉乡。反正就是这些东西,只是细节上比较讲究。”
叶真边吭哧吭哧收他那个铁砂袋,边说:“同样个穴道,用同样力道去击打,早上时候可能只能致人昏迷,晚上可能就能致人死地。中医里说人身上穴道根据天时辰不同而开合,同样穴道又连接不同经络,经络之间又可能互相连接造成影响,所以……总之人生大半功夫其实是花在背书上。”
玄鳞凝视着叶真脸,十五岁少年,身形清瘦倔强,眼神带着老人般麻木而灰寂沧桑。
“……”玄鳞叹口气,说:“好吧,按理说不该插手人事情,但是……如果你想做什,请提前跟和龙纪威打声招呼。不管怎样,你是们孩子。”
叶真张张口,沙哑着嗓子,说:“嗯。”
玄鳞诱导他:“你
他把铁砂袋放到地板上,玄鳞走过来,蹲在他面前,伸手拍拍叶真脸。
“儿子,”他说,“人不能活得太辛苦,别太逼自己。”
叶真低着头不说话。
“你要是喜欢这个,就当个体育运动来练。别把自己投入生精力事情当做复仇工具,押上性命,孤注掷。”
玄鳞伸手虚虚搂叶真下,说:“儿子,你只是个小孩,还是把事情交给们大人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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