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理理鬓角碎发,露出笑容:“回来?刚刚妈妈——”
“妈,”夏知扬坐在沙发上,哑声道,“下次带起吧,可以配合你,给你打掩护。”
夏夫人没声音。
话说完,夏知扬想,直是个没什志向富家子弟,往前数十九
他没有想过要去恨谁,他更多是在想,他可以做什。
思维散开,印象里,游吟诗人鼓吹联盟第二天就要崩溃也没人管,图兰学院学术自由,几乎天天都有辩论……
可这些记忆都太过久远。
现在连在室外多停留十秒,都会招来反叛军盘查。
他有父母消息渠道,知道前线远征军接连胜利,知道反叛军十军团已经被灭,知道只要坚持、继续坚持,终有日,勒托会回到从前模样。
明明空气依然存在,却像要窒息。
打开门,他父母都还没回来,夏知扬坐到沙发上,手背挡在眼前——明明已经洗过手,却依然能嗅到血腥味。
“心中信念不可丢弃,对真理追逐亦不可半途停止。”
这句话有错吗?
没有错。
腥气。
昨天三位教授在广场上被槍杀后,反叛军不允许有人上前收尸,目是“警示众人”。
夏知扬跟几个同学在广场附近守整晚,第二天过中午,反叛军人才终于走。
他们沉默上前,为三位教授整理遗容,待教授家属前来交接完成,匆匆离开后,又挽起袖子,将广场上血迹寸寸擦拭干净。
血腥味刺鼻无比。
门在这时被打开,夏知扬放下手,看向门口,喊声“妈妈”。
夏夫人穿着奢华浅灰色仿生皮草,除脸色微白外,像是才去参加什下午茶聚会。
她直向夏知扬表现出,也是这样。
不过夏知扬想,他好歹离图兰学院分数线只差几分,不傻。
他妈妈表演太拙劣。
可就是因为这句话,三位教授都死。
从昨夜便沉积在心中股怒意充斥而起,让他想要吼叫,想要叱骂,可他除剧烈地喘息外,个字都没说出来,甚至神情如死水般无波无澜。
像汽水瓶口被加上个塞子。
夏知扬想,再也回不到以前。
成立日当天天穹之钻广场,便是转折拐点。
刺夏知扬眼睛都跟着酸。
夏知扬从小长在和平环境里,虽然时常听见“前线”和“战争”之类名词,但从不清楚“战争”到底是什。
他从前不懂,却都在这半年里学会。
昔日繁华勒托已经变成颗死星。
街道上到处都有反叛军在巡逻,上空无数发动机轰鸣而过,偶尔有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在外面停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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