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铮
只见应恺终于转过身,他脸色已经恢复平静,除眼底密密麻麻血丝,根本看不出刚才经历什。
他笑下,那笑容中有点情绪燃烧成灰后冷却疲惫和厌倦,还有点古怪,然后把直紧攥在手心里青铜楔盒丢到徐霜策面前:
“这就是你直在隐瞒事实吗,北垣?”
——北垣。
二字重重落地,仿佛砸出无声轰然巨响。
香烟从金瑞脑中袅袅上升,屋里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声。半晌应恺道:“霜策。”
“嗯。”
“若是你有个朋友,憎恨世人,杀障深重,药石罔顾,满手杀孽。你觉得他该死吗?”
“……”
徐霜策喉结上下滚,终于嘶哑地吐出个字:“该。”
戛然而止。
应恺道:“进来吧,有句话想问你。”然后又转向尉迟骁,温和而不容置疑地吩咐:“附近方圆百米内不要留人,律摒退,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尉迟骁欠身行礼,退下去。
穿过内室两道屏风,只见床榻上尉迟锐昏迷不醒,头颅数处要穴都扎金针。不知道他是否还沉浸在幻境中,全身肌肉绷得极紧,眉头死死地拧着,像是头左冲右突却无法挣脱困兽。
应恺站在床榻边,道:“穆夺朱亲自来看过,也给他下针,但无济于事。”
徐霜策原本就森白脸色越发白几分,似乎想辩解什,但又无话可说,只得吐出两个字:“应恺……”
应恺厉声喝止:“站住!”
徐霜策脚步定在原地,握剑手止不住微微颤栗起来。
屋子里空气压抑得可怕,仿佛下刻就要剑拔弩张。应恺胸膛剧烈起伏,紧盯着他握剑手:“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把剑解下来!”
徐霜策低声为自己辩解:“并非是想顽抗……”
应恺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有那瞬间应盟主背影像是被冻结住似地,好像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止,全身上下纹丝不动;渐渐地他双肩开始颤动,频率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克制不住,越来越难以自抑。
这简直太不寻常。
应恺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在人前流露出这副模样,他像是马上就要倒,或是要不顾切地爆发出某种情绪,但又死死地咬住牙,强行挺直脊梁。
“应恺?你……”
紧接着徐霜策就被打断。
徐霜策问:“你找来是为看他幻境?”
应恺没有回头,许久后才缓缓道:
“升仙台吗?已经看过。”
尽管这路上早有预感,但亲耳听见时,徐霜策还是猝然闭上眼睛。
偌大房间片安静,两人就这前后站着,彼此相隔半丈,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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