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院开阔寂静,只听溪水淙淙,碧苔葱茏。应恺出神地望着溪流中两三点落绯,直至饮尽那杯酒,才把空杯放在桌上,又斟满两杯。
他笑着招手道:“们兄弟俩好多年不曾对饮,霜策,坐。”
徐霜策目光微微闪动,少顷才掀袍而坐。
应恺道:“钜宗被害
现在再看见应恺,连徐霜策贯少有情绪波动内心都不由升上些许复杂滋味。他刚要抬脚,动作在半空顿。
然后他才跨过门槛,皱眉问:“你这是怎?”
应恺面色从未这憔悴过,普通人几天几夜不睡怕也就这样,眼下甚至还有淡淡青影。
“近日不知为何,每每忧思多梦,梦到都是从未经历过荒诞不经之事,因此不免多思虑些。”
应恺并没有说自己思虑都是什,徐霜策也没有问,默然站定脚步。
疑片刻后还是放回袍袖中,然后起身回到内室。宫惟还酣睡在高床软枕中,睡得无忧无虑,面颊微微发红。
他呼吸间似乎有种冰雪消融时初桃芬芳,将数千年前残存最后丝愤怒和痛苦都奇迹般洗去。徐霜策凝视着他,仿佛想抓紧每分每秒,把那张面容烙印到自己灵魂中去。
许久他俯下身,在宫惟眉心中无声地吻,然后又摩挲他鬓发半晌,才放下床帏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禁殿大门终于被打开,温修阳俯首等候在外,只见多日未曾现身沧阳宗主拾级而下。向衣着整齐徐霜策此刻却仅着内袍,领口衣扣也散着,淡淡道:“走吧。”
温修阳不敢细想,垂首跟随徐霜策向前走去,突然只听身后整座禁殿传来声:嗡——
“那天你说柳虚之已经被送回宴春台,”应恺突然道。
徐霜策说:“是。”
“但醒来时,他在金船上。”
徐霜策淡淡道:“改变主意,让他直接去见穆兄比较好。”
应恺点点头,并不计较:“虚之受伤颇重,理当如此。”
他回头看。
只见宫檐、墙壁、石柱上无数禁咒随着徐霜策离开而自动亮起,仿佛为整座大殿镀上层金光,随即消融于砖瓦金石之间,从壮丽华美建筑外观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竟然要把人重重深锁到这等地步!
寒意从温修阳心头升起,但他没敢露出任何异样,回头加紧几步声不吭地尾随徐霜策下山。
璇玑大殿修罗院中,点点桃花顺溪飘零,石桌上放着把酒壶、只青玉酒盏。应恺坐在院中独自饮着杯酒,那把威震天下“定山海”神剑就放在身侧,直到徐霜策脚步由远而近,才向庭院门口回过头,笑道:“霜策,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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