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声清响,神剑罗刹塔仅将护臂斩得四分五裂,然后尉迟锐颓然喷出口血,无力地跪在地上:
“不……不能……让他……”
不能让他什?!
徐霜策无法听清后面话,因为他看见幻境中自己再无阻拦,发力将不奈何对着宫惟心脏刺进去——
天旋地转如
徐霜策脚刚离地就被无形力量死死束缚住,这里是柳虚之幻境,他无法离开境主身周三尺以外!
血从宫惟胸腔中下冒出来,映在徐霜策战栗瞳底,他看见那少年终于颓然地跪下去,但双手仍然紧紧抓着不奈何剑身,大颗泪水下从眼眶中涌出来。
为什只是哭?
你不是直想杀吗,为什不反击?
徐霜策双手十指尽入掌心,热血滚滚顺掌缝而下,最后残存丝理智在疯狂警示着让他不要再看,但实际上他连移开目光都做不到,眼睁睁看见少年对着幻境中自己说句什,颤抖口型清清楚楚——
立高台,深冬苍茫风掠过远方山林,阴灰苍穹泛着隐隐血色。六世家八门派各位宗师横七竖八倒地,有人头破血流,有人生死不知;幻境中柳虚之全身浴血倒在他身边,不甘心地兀自抽搐,然而无济于事。
望不到尽头白玉地砖寸寸龟裂,裂纹皆尽被鲜血染红,犹如天幕下铺开张血淋淋巨网。
竟然是升仙台。
——是谁干?
答案隐隐呼之欲出,这时徐霜策听到身后传来熟悉脚步声,他寸寸僵硬地回过头,看到自己。
“徐霜策,……喜欢你……”
“……你不能这对……”
刹那间仿佛被不奈何剑贯心是自己。
徐霜策站在原地。
他大脑几乎空白,但从背影中看不见幻境中自己是何表情。这时只见远处人勉强起身,竟然是重伤在身剑宗尉迟锐,用尽最后力量剑劈下,却被那个沧阳宗主轻而易举抬手挡!
幻境中面容冷酷沧阳宗主与他擦肩而过,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前。徐霜策目光随之而去,看见“自己”正走向升仙台正中,而那里竟然还站着个人,是宫惟!
但那已经不是徐霜策所熟悉宫惟,至少在他印象里,宫惟从来没有这狼狈、这摇摇欲坠过。
他全身绯红衣袍已经被染成深红,白色里襟亦浸透鲜血,左臂已断,腹腔穿透,仅靠右手持剑勉强站立;他似乎连呼吸都很困难,但仍然固执仰头看着幻境中那位沧阳宗主,即便隔着这远距离,都能看清他眼底绝望和乞求光。
徐霜策瞳孔猝然缩紧。
他看见自己手起剑落,毫不犹豫,剑刺进宫惟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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