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巨门外群尸尖嚎声已经远去,拖着沉重脚步渐渐消失在亘古岑寂陵寝深处。狭窄墓道内,只有豆火星在燃烧,随着应恺叹息而陡然摇晃,带着四周墙上投影也微微晃动。
“直到昨夜,发现那块作祟千度镜界碎片是复制品,实在无法
应恺咽喉仿佛堵上酸涩东西,良久才颤声道:“对不起,其实都怪。如果早点发现你们之间摩擦不可调和,如果早点察觉徵羽心里不快和杀意,如果能早点开解他、制止他……”
出乎意料地,徐霜策竟然笑下,尽管非常短暂:“不。”
“你最大心障便是强自为难,为自己揽下太多责任。”他突然问:“还记得那年曾经说,后悔曾跟你起进入那座桃林,要是这辈子从没遇见过宫徵羽就好吗?”
应恺看着他,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记得,他还记得徐霜策从肺腑里激出那口热血。
踏足这门后半步……”应恺深吸口气,才道:“谁知这时又迎来第四具棺材。”
尉迟锐皱眉问:“谁?”
“……”应恺挪开视线,眼底映出跃动火苗,半晌低沉道:
“徐霜策。”
尉迟锐愕然半晌,第反应是自己听错:“谁?!”
“现在不后悔。”徐霜策轻轻地说,“只觉命当如此。”
……
生为宿敌,死同葬。
应恺长长地呼口气。
“墓门终于关闭时,里面埋葬着四具棺椁。此后十余年间,尽管偶有活人入陵洒扫拜祭,但定仙陵里上千具棺椁从来没有发生过异变,玄门百家也再没发生过惊尸丑闻。”
“十六年前升仙台上,宫惟临死前对徐霜策说对不起。他说,你永远都飞升不,你这辈子修为就到此为止。”应恺定定地望着烛火后望无际黑暗,轻声说:“之后那几年,直沉浸在自责、愧疚、悔恨和痛苦交织情绪里,并没有心力去仔细思索这句话背后意义……直到某天深夜,懲舒宫大殿,徐霜策突然带着具空棺踏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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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独自修行,毫无进境,只觉厌倦。有时午夜梦回,想起那年升仙台上宫徵羽留下话,仿佛冥冥之中竟自有定数……”
轮弯月映照在大殿前,庭院如积水空明。应恺双手微微发抖,但徐霜策神情和声音都平淡到极点,仿佛在叙说他人毫不相关事情。
“此生无法飞升,总有天会命丧黄泉。到那时心有不甘,执念不散,旦尸变必定遗患百年。所以你先将这具空棺送进定陵第九层,未来大限将至时,将自行入陵封死墓门、卧棺静候。或许那天也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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