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很难看出来,但沈酌其实是个对感情要求非常高、非常纯粹人。他对能出现在自己身边每个人都极尽苛刻,反复筛选,但只要被他列为“自己人”范畴,就会得到他百分之百容忍和偏袒。
尤其HRG每个研究员都跟沈酌很多年,颠沛流离,忠心耿耿,他们每个人对彼此忠诚和重视程度,都是外人很难想象。
苏寄桥随手杀个研究员,但对沈酌来说,其实跟捅他刀没什两样。
“……他走得很快,没有痛苦。”白晟把沈酌后脑按在自己颈侧,声音缓和沉着:“他是很平静去,没有受罪。”
他没有用“已经过去、没事、哭出来就好”这种话来做徒劳安慰,因为对生者来说痛苦和愤怒都没有过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而无用。
沈酌站在那里,脸色就像透明坚冰,良久才伸出手,黑手套下可以看出五指明显颤抖,轻柔地为研究员合上眼睛。
“顶格发放抚恤金,为直系血亲安排工作及家人赡养,丧葬事宜按最高规格办理。”
雪白灯光下,他眼神阴霾不清,少顷牙关清清楚楚咯!声,bao响。
“通知EHPBC签发全球通缉令,从现在开始,只要见到苏寄桥,不用抓捕审问,就地格杀勿论。”
水溶花肃然:“是!”
以那种神经药剂常规浓度,打两支甚至能让沈酌都进入大脑异常期,更别提浓缩十倍后打给苏寄桥。
更何况,沈酌根本没想着让苏寄桥再醒来。
因为他让人给仪器设定注射频率是每小时支。
这种恐怖注射量,他根本就是奔着把苏寄桥打成脑死亡去。
没想到是,苏寄桥竟然能扛过足以把群大象放翻高倍神经药剂,而纯粹为防范苏寄桥被人劫走追踪芯片,反而在这时起到关键性作用。
沈酌
沈酌转身走出太平间。
负层走廊尽头,往上扶梯转角是个窗口。沈酌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在窗前站住脚步,把脸完全埋在掌心里,发出声颤栗粗喘。
身后只手沉沉地拍下他肩膀,发力把他往怀里按按。
是白晟。
他刚才看沈酌从太平间里出来时,就已经料到对方会有全部反应。
“监察官。”秘书放下电话,快步进来俯身道:“已经通知家属,教授家人……在赶来路上。”
“遗体呢?”
“负层太平间。”
沈酌站起身,大步流星出会议室。众人匆匆跟在身后,只见他径直去负层,呼声推开太平间门,高主任正守在停尸床边,眼眶通红。
HRG研究员腹腔被贯穿,全身血污尚未擦干,双眼兀自望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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