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息好像交融过无数遍，熟稔得无间无隙，仿佛身前巨盾
般扎实稳定。
是谁？精疲力竭中沈酌掠过这个念头。
他认知极度混乱，昏沉无暇思考，本能却仿佛知道自己无法出声
呼喊已经被这个人听见
，沉甸甸安定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漫天鲜血与惊惧都退潮般远去，沈酌安静下来，垂目望向脚下狼藉斑斑惨景，警车红蓝灯光闪烁，人声鼎沸脚步匆忙，具具盖着白布残尸被抬走，安全层被封条锁住。
他闭上眼睛，陷入无知觉沉眠。
你想告诉
什
，妈妈？
剩下那两个字湮没在如鼓心跳里，紧接着，就像梦中早已重复数次那样，小孩用尽全力才抬起头，这次他终于看清不远处那个举着手枪身影——
那人不住喘息着，鲜血浸透全身，只能看清双灰绿色眼睛。
那瞬间极度爆发悲伤和惊恐，如海浪般铺天盖地而至，几乎将胸腔中小小心脏压成血泥。
孩童不顾切挣扎起来，却被根无形钢索重重捆绑，每下挣扎都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拼命想逃出意识交错虚空，但高墙上日月交替光影却疯般变换，没人能看见，也没有人在意。
。
先放到安全层去让他乖乖地、静静地，个人待着。
空旷、安静、漫长岁月，时针在墙上走圈又圈。
轮弯月行过中天，映出墙角里孤独幼小身影，然后昼夜变换，西沉东升。
那光影苍凉变幻幕是如此清晰，像冰冷高墙上循环往复画，以至于后来忘却所有场景与事件，那瞬空茫与孤独都牢牢锁在意识深处，成人生最开始底色。
这觉断断续续，医生都没料到他竟然睡那久。
输液到第三天时，沈酌终于醒。
申海市监察官醒来第件事就是做身体检查，HRG实验室高主任专门从申海赶来，万里迢迢不辞辛苦，亲自主持所有检查项目，确认身体机能完全恢复才放下吊在喉咙里颗老心。
过去
能听见吗？
有人能听见吗？！
鲜血冲击耳膜，恐惧胀裂胸腔，但拼尽全力都无法从嗓子里发出半点叫喊，直至心脏被血流撑爆前刻，突然迎面有人将他紧紧拥抱住——
“在这里，没事。”
个炙热熟悉声音在耳边不停重复：“别怕，没事。”
直到后来被声枪响与漫天鲜血所打破。
——砰！
小孩蜷缩在墙角，竭力想叫叫不出来，视网膜完全化成漆黑与惨白，眼睁睁看着母亲胸膛被子弹带出弧血箭，然后颓然跪地，擦身而过瞬间只在耳边留下句：
“不要……”
不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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