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侍读这回让人转告,有急事相商,可是得什消息?”李忱喝口茶,“若消息与立储相关,谢侍读下次就不用再这急着找。”
毕竟,无论咸宁帝如何不甘不愿,他现在即使无储君之名,也已经有储君之实。那些消息也就不那重要,犯不着他特地来这趟。
谢琢摇头,示意李忱让随侍小太监出去后,他才说出:“臣在文华殿轮值后,因为落东西,返回去取,偶然在殿门外听见陛下在与高公公闲谈,提到前朝戾太子之死。”
如浮冰兜头而下,李忱脸上笑容迅速冻结,他肃着神情紧盯谢琢,手指紧捏着茶杯:“你确定没有听错?”
谢琢确定道:“臣确定。”
杨敬尧此时已经没人样,全身俱是血污,直有血珠沿着他脚跟往下滴流,人却还醒着。
盯着来人看许久,杨敬尧才认出,嗓音几不可闻:“谢琢……”
谢琢眼中无半分动容与怜悯,将杨敬尧打量遍后,道:“看来,杨首辅已经知道千刀万剐是什滋味。”
杨敬尧喉中呼嗬声响起,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想说什。
至杨敬尧死,谢琢再未去过诏狱。
徐伯明两个重案,都只判腰斩而已,有个小吏不信邪,非要去瞧瞧凌迟是什样,回来时脸都吓白。”
他叮嘱:“据说杨敬尧痛呼声里外都能听见,很是渗人,谢侍读还是避远些为好,以免夜里做噩梦。”
谢琢颔首:“谢侯寺丞提醒。”
虽然如此作答,但谢琢还是连几天,天天都去诏狱附近。
没有进去,他只是坐在马车里,花上半个时辰,静静听着杨敬尧痛号哀呼。
所有镇定尽数化为乌有,李忱站起身,踱几步:“戾太子,好个戾太子!父皇何苦如此逼!”
前朝戾太子,起兵谋反,兵
而夹在书册中那张纸上,“杨敬尧”三个字被他用墨笔划去。
七月末,大皇子李忱与谢琢约见在会仙酒楼。
如今,李忱出宫与人见面,已经不再遮遮掩掩,反而某个*员得李忱会面,还是可以向同僚夸耀之事。
会仙酒楼中,谢琢面前只放杯清茶。
李忱身上所穿常服,纹样已经与太子常服相差无几,他扫眉间沉郁,意气扬扬。
直到某天再无声音传出。
踏进诏狱,狱吏在前面引路,还奉承道:“大人怎来们这血腥腌臜之地?莫要污你袍角!”
谢琢行在灯火暗影下,简短道:“陛下对此案颇为看重。”
狱吏连忙道:“可要教大人知道,刑师动刀,可没有刀偷工减料!”
到刑室,血腥气扑面而来,谢琢不顾地面潮湿,走进去,在刑架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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