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武厚底靴踩在石砖上,将来人打量遍,他双手握着刀柄,目光沉着,被激起战意。
而马车中,谢琢将短箭卡在两牙之间弦上,扯开天青色软烟罗角,把手弩从车窗探出。他手稳,且准头极好,扳动悬刀后,弩箭立时射出,正中人腹部。
与此
马车内,雨水接连打在车顶上,“啪啪”声音有几分扰人,谢琢握着兰草纹香囊,放到鼻尖闻闻,压下上涌咳意,摇摇头:“不用,还有药没喝完,若严重再去吧。”
马车轮卷起水花,慢悠悠地转进窄街里,葛武听见马不安地低低嘶鸣声,骤然握紧缰绳:“公子,有些不对劲!”
他警惕地朝两边看看,却除被雨水浸湿巷墙和因风摇晃树外,没有看出什不妥。
但他并未松弛下来,只因大雨会掩藏行踪,降低人耳力和警觉。
谢琢掀开车帘:“这些人隔这久,竟然还没放弃,不过这次时间倒是挑得不错。”
陛下提起过五皇子。”
李忱紧紧皱眉。
虽然那是他父皇,但李忱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咸宁帝行事。
最重要是,若父皇真看上五弟,想让五弟来坐这个储君之位,他还能有个谋划方向。如现在这般时常承受咸宁帝无端责骂,还偏偏反抗不得,心里格外窝火。
谢琢看见李忱神色,又主动道:“臣定会多加留心。”
夹着雨丝风吹过来,谢琢又忍不住咳嗽两声。
葛武没有停下马车,直到经过个易守难攻位置,他才拉拉缰绳,随后长短长地呼哨三声,弯身从车板下抽出长刀来。
自收到葛叔寄来信后,葛武不放心,连夜去琅轩借三个人,专在散衙路上路护送公子。只是为不打眼,人跟得不紧。
在长刀出鞘瞬间,连多名北狄刺客踏雨水而来,密集脚步声再不遮掩,步步犹如碾在人心弦。
与上次不同,这次只他人,而对面多十数人,接下来定是场恶战。
李忱心底烦躁,但他不会推开谢琢示好,勉强维持着温和语气:“嗯,那就等谢侍读消息。”
等李忱带着人离开后,谢琢在凉亭中站会儿,才重新撑开油纸伞,走进雨里。
这场雨势不小,乌云密布,天光也暗沉,平日繁华街上冷清许多,行人很少。
葛武套着蓑衣,雨水沿着斗笠跟珠帘似往下滴,他不由道:“今年雨水真多,不用担心京畿会干旱,就是这天黑得太早,跟腊月似。”
听身后传来轻轻咳嗽声,葛武又担忧:“公子,可要改道去千秋馆找宋大夫看看?天气变化,您又连着咳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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