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禀报:“陛下,杨首辅来。”
高让勉
那种让他觉得哪里有点说不出奇怪感觉,再次浮出来。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文华殿中,高让见咸宁帝神情不悦,连忙轻手轻脚地将香炉灭,又指挥内侍开几扇窗户,透透气。
咸宁帝手抚着龙头上凸起角,语气沉缓:“听说陆渊打胜仗回来,万人空巷,凌北百姓自发去城门口迎接,还说陆渊是天上神将,专程前来护佑百姓?”
高让后背冷汗立时就下来,他弓着背,小心道:“什神将不神将,都是百姓愚昧,听几个说书先生讲传奇故事,或者被人稍作引导,就胡乱喊出这些名号来。”
位,边境百姓日子说不定能好过不少。”
衡楼商队常年进出凌北,因此谢琢对北狄情况并非两眼抹黑,听陆骁提起“耶律真”这个名字,他也想到这点:“传闻中,耶律真脾性,bao躁易怒。”
“没错,这个耶律真是太后小儿子,自小孔武有力,据说能拉开十石以上弓箭,还没成年就被封为北院大王,掌着北狄半数军队。爹和哥哥都跟他对上过,说这人狡猾,很是难缠。
且他野心极大,曾公开指责过那个被他杀储君,说他畏首畏尾,就和草原上老鼠样,马蹄都能踩死,何谈入主中原。”
陆骁冷嘲:“入主中原?想得倒是挺好。”
觑觑咸宁帝神色,高让又笑道:“而且这天下,万疆万民都是陛下,陆将军自然也是奉皇命护佑百姓,百姓们心里肯定都清楚,他们都是身沐皇恩。”
咸宁帝捏捏眉心,喜怒不显:“他们是觉得自己身沐皇恩,还是身沐陆恩,这可说不定。”
高让膝盖软,头垂得更低,知道自己这是说什错什,半个字不敢再开口。
“凌北距离洛京,千里之遥,有失教化也是正常。况且,陆家三代驻扎在那里,也不怪那些百姓只知道陆家。”
只知陆家不知皇家,咸宁帝说完这句,殿内噤若寒蝉。
但两人都很清楚,若要拦住北狄南下铁蹄,必要以血肉筑起城墙堡垒。到时,凌北黄沙之下,又要遍添白骨。
将两支杏花插进淡青瓷瓶中,谢琢似乎颇为喜爱,在书案上放好后,还碰两下柔软花瓣。
“对,买东西。”谢琢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个巴掌大小瓷罐,“经过宣平坊那家胭脂铺时,听说最近洛京最流行就是这盒‘飞霞’,就买回来,给你。”
接下胭脂盒,陆骁有点发懵。
这是阿瓷喜欢,想买来自己用,但暂时没办法光明正大地使用,所以送给他,还是阿瓷真以为他喜欢收集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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