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鸣直躬着身,没有动。
直到眼见温鸣要站不稳往旁边倒,盛浩元才慢吞吞地开口:“不曾怪你,你行这大礼,反倒是折煞,快坐下吧。”
听见这句,温鸣才缓缓站直。他为凑足来琴台车马费,这几日都只吃个馒头充饥,弯腰低头这久,早已经头昏眼花,站立不稳。
狠
直到盛浩元点温鸣名字:“将请帖送出时,还以为温兄又会拒绝,不会来参加。”
在座人大都知道两人曾生过嫌隙,有不解,旁边人也会小声解释。
在众人打量目光中,温鸣沉默几息,站起身,往后退步,拱手深深地俯下身:“以前是温某不识好歹,辜负盛兄好意,如今醒悟,悔不当初,还请盛兄大人大量。”
他这躬,极为谦卑,每个字都说得很沉,很重。
盛浩元没有马上开口。
蠢事他可不干。
琴台。
几幅古画被人小心翼翼地展开,吴祯于书画上颇有见识,最先惊叹出声:“这几幅竟然都是孟肇真迹!”又明知故问道,“盛兄,这些宝贝你是从哪里找来?”
盛浩元很是谦逊:“可不敢居功,这几幅画都是徐阁老珍藏,特意借给们开开眼界。”
徐伯明翰林出身,现已经入内阁,又连续几次担任科举主考官,不说在场这些才入仕或者尚未入仕,就是朝内大部分*员,提起徐伯明时,也无人不尊敬地称声“阁老”。
他不开口,雅间中人声静。
还是吴祯看着温鸣低着头,保持着躬身动作,腿都开始打颤,又看看盛浩元表情,出言打圆场:“温兄何必行这大礼,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兄最是好说话!你道歉,盛兄又怎会有不原谅?快坐下,坐下!”
周围人见吴祯开口,才接连开口:
“没错,谁都有脑子犯糊涂时候,给盛兄好好认个错就行!”
“盛兄既然肯给你递请帖,就说明没有厌恶你,切都好说!”
盛浩元娶徐伯明庶女,算是徐家女婿,在座人都很清楚。不少人先赞叹徐伯明胸怀与品位,又说此次幸好有盛浩元,他们才有荣幸见到真迹。
谢琢没有开口,他只隔着花纹清雅杯盏,看眼对面温鸣。
温鸣很是清瘦,手指握笔位置有很厚茧,看起来像是长期没能休息好,面露倦色。从头到尾,他只咽下口茶,似乎对这样场合很不适应,拘谨局促。
起起身去看画,坐回来后,却不知道应该怎吹捧,也不知道应该怎表露出合适神情。
在听见有人说徐伯明清正廉洁、秉公克己时,眼中还有瞬不忿,但很快又掩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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